洛星河的耳朵豎了起來。
果然,自己這一鍋端,直接把淵主的潛在競爭對手全給清了,反而幫他統一了北境的“思想”。
這叫什麼?敵後工作者?
就在他沉思時,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
一個身高三米,渾身肌肉虯結,長著一顆野豬頭的壯漢,提著一杯酒,滿身酒氣地站在他桌前,銅鈴大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喂,新來的,一個人喝多沒意思?你這位置不錯,讓給大爺我了。”
酒館裡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在這種地方,欺負新人是保留節目。
洛星河緩緩抬起頭,那張普通的麵孔上,一雙空洞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野豬人。
沒有殺氣,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
就像……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又像一塊墓園裡曆經萬古風霜的墓碑。那是一種被世界遺忘、也遺忘了世界的死寂。
野豬人臉上的獰笑,慢慢凝固了。
他本以為會看到恐懼、憤怒或者屈服,但他什麼都沒看到。對方的眼神,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在對著一個死人說話,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椎骨竄上天靈蓋。那不是源於力量的恐懼,而是源於生命麵對虛無的本能畏縮。
“媽的,晦氣!”
野豬人莫名的打了個哆嗦,咒罵了一句,轉身就走,連狠話都沒留下一句。
酒館裡的喧鬨聲再次響起,隻是再沒人來打擾這個角落。
洛星河收回目光,將杯中最後一口“黑死泉”喝完。
他站起身,在桌上留下幾塊品質低劣的魂晶,然後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出酒館,朝著堡壘深處一個掛著“引路”牌子的洞穴走去。
“既然是招聘會,那我這個‘優秀員工’,總得去麵試一下吧。”
掛著“引路”牌子的洞穴,比外麵的酒館安靜得多,也陰森得多。
洞壁上沒有光源,隻有一種苔蘚般的地衣散發著幽幽的磷光,將通道映照得鬼氣森森。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鏽和塵土混合的氣味,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石子被碾碎的細微聲響。
通道的儘頭,是一個相對開闊的石廳。
石廳中央,站著一個身披黑色鬥篷,連麵容都隱藏在陰影裡的家夥。他麵前的地上,刻畫著一個簡陋卻充滿詭異力量的法陣。
看到冥走進來,鬥篷人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指了指法陣中心。
“站上去。”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像是兩塊石頭在摩擦。
洛星河依言照做,麵無表情地走入法陣。他能感覺到,腳下的紋路並非什麼殺陣,而是一個純粹的能量檢測裝置,粗糙但有效。
“釋放你的力量,攻擊我。”鬥篷人言簡意賅。
洛星河沒有廢話。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縷灰蒙蒙的氣息。那氣息並不強大,甚至有些微弱,但其中蘊含的,卻是極致的死寂與冰冷。
這是他以“寂滅死氣”為核心,融合了“冰魄本源”模擬出的力量,完美符合北境苦修者的風格。
下一刻,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不是快到極致的速度,而是一種詭異的、仿佛融入了陰影的飄忽。
鬥篷人似乎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的身法如此詭異。他剛要做出反應,一根冰冷的手指,已經無聲無息地點在了他的後心。
那縷灰色的死氣,如同一根毒針,精準地刺向他力量運轉最薄弱的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