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洞府。
整個風哭之崖,在他踏出的一瞬間,似乎安靜了一刹。
那足以撕裂神魂的鬼哭狼嚎,並未消失,卻多了一種奇特的秩序感。
曾經狂暴無序的罡風,此刻在他周身三尺之內,變得溫順馴服。它們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耳朵,是他延伸出去的無數觸手。
“原來飛廉那家夥,不是窮,是宅。”
他正準備體驗一下新到手的“風之座駕”,享受一下極速飛行的快感,幾道不和諧的氣息,便闖入了他這片剛剛“驗收”完畢的私人領地。
是三道聖境的氣息。
一道狂躁如火,一道陰冷如蛇,還有一道,充滿了腐敗與衰亡的味道。
他們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氣息都有些不穩,身上還帶著血腥氣。
“媽的!那群瘋狗!血海浮屠宮我們才剛看到門,就被十幾個聖境聯手轟了出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充滿了暴怒。
“萬仞石林那邊也一樣,早就被淵主座下那幾個老牌使徒瓜分了,我們連口湯都喝不上!”另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附和道。
“彆吵了,我們的實力,在這種規模的爭搶裡本就占不到便宜。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第三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找個沒人要的犄角旮旯,先占下來再說。好歹在淵主那裡,也算有了一份功績。”
“沒人要的犄角旮旯?”狂躁的聲音冷笑一聲,“還能有比這風哭之崖更垃圾的地方嗎?連根毛都沒有!”
“聊勝於無吧。”
三道流光從天邊落下,顯露出三道身影。
一個身高三丈,渾身覆蓋著赤紅鱗甲的犀牛人。
一個體型瘦長,吐著分叉舌信的蛇首人。
還有一個,則是一具披著破爛法袍,眼眶裡燃燒著慘綠靈魂之火的巫妖。
他們正是之前在大殿裡,急吼吼衝出去,卻連殘羹剩飯都沒搶到的倒黴蛋之一。
在外麵被擠兌得灰頭土臉,此刻看到這片鳥不拉屎的絕境,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站在崖邊,身形單薄的洛星河。
“嗯?”犀牛人聖者赤紅的眼珠子轉了轉,“這不是那個新來的‘冥’嗎?”
蛇首人聖者嘶嘶地吐著信子,三角眼中滿是鄙夷:“果然是個沒見識的新人,居然真的跑到這種垃圾場來了。是覺得這裡沒人跟他搶嗎?”
巫妖眼眶裡的靈魂之火跳動了一下,它用那乾澀的靈魂波動說道:“一個新人,能有什麼實力和眼界。正好,我們搶不到大的,這個小地方,還有這個不開眼的家夥,就當是開胃菜了。”
三人的交流在瞬間完成,看向洛星河的姿態,已經從單純的鄙夷,變成了看待獵物的貪婪。
他們剛剛在外麵受了氣,正愁沒地方發泄。
眼前這個落單的新人,看起來實力平平,又選了這麼個最差的地方,簡直是送上門來的完美出氣筒。
“喂,那個誰。”犀牛人聖者上前一步,大地都為之震動。
他用鼻孔對著洛星河,噴出兩股灼熱的氣流,“這個地方,現在歸我們‘三災’所有了。識相的,自己滾。不然,這風哭之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洛星河那張屬於“冥”的臉上,依舊是空洞與死寂。
內心卻已經開始瘋狂吐槽。
“三災?這年頭,沒個組合名都不好意思出來混了嗎?”
“還劃分地盤,宣布所有權。流程走得挺熟練啊,可惜,你們找錯人了。我剛辦完產權交接,你們這是想強拆?”
他沒有說話,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