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風起雲湧
第43章：破曉的代價
“龍淵”據點，地下安全屋。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鮮血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味。林昊躺在簡易醫療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他的左臂被專業地重新清創、縫合、包紮，此刻正掛著點滴，補充流失的體液和營養。據點裡儲備的軍用級急救設備和藥品，以及“鷹眼”遠程指導結合林昊自己的戰場急救知識），讓他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蘇晴雪坐在床邊，眼睛紅腫，雙手緊緊握著林昊未受傷的右手，仿佛一鬆開他就會消失。她臉上的灰塵和淚痕已經擦去，但驚魂未定的蒼白依舊殘留。她看著林昊沉睡中依舊微蹙的眉頭，心中充滿了後怕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疼。
那個在蘇家逆來順受了三年的男人，那個在黑暗中如同戰神般守護她的男人，此刻如此虛弱地躺在這裡，都是為了保護她，為了揭開那沉重的真相。
“他需要休息，失血過多，加上神經毒素的後續影響，身體機能處於深度修複期。”“鷹眼”的聲音通過房間內的揚聲器響起，打破了沉默，“生命體征已穩定，預計十二小時後會蘇醒。”
蘇晴雪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外麵……情況怎麼樣？”
“觀星塔的動靜引起了官方注意，但目前被定性為‘不明勢力武裝衝突’，消息被封鎖。‘清道夫’的屍體和裝備已被特殊部門接管，不會追溯到我們。但‘彼岸花’必然已經知曉行動失敗，會更加警惕。”
這時，安全屋的門被輕輕推開，那個高大冷硬的男人——“血刃”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來。他將水遞給蘇晴雪，聲音低沉沙啞：“嫂子，喝點水。”
這一聲“嫂子”，讓蘇晴雪微微一怔，臉頰有些發燙，但看著血刃那真誠而帶著敬意的眼神，她沒有糾正，隻是低聲道謝：“謝謝你，血刃。今天……多虧了你。”
血刃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林昊身上，眼神複雜：“保護龍首，是我的職責。”他頓了頓，看向蘇晴雪手腕上的銀色手環，“而且，你很勇敢。”
他指的是蘇晴雪去而複返，用弩弓支援林昊的舉動。在那樣的環境下，一個未經訓練的女子能做到這一步，贏得了這位鐵血戰士的尊重。
蘇晴雪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那一刻，她根本沒想過勇敢與否，隻是不能接受林昊獨自麵對死亡。
血刃沒有多待，放下水便默默退了出去，如同一個忠誠的守衛，守在了安全屋門外。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蘇晴雪看著林昊，又看向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台平板電腦——裡麵存儲著他們用巨大代價換來的“鑰匙”和“螢火蟲”的報告。
真相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但她卻感到一種近鄉情怯般的沉重。她害怕裡麵揭示的內容，比她想象的還要黑暗，害怕哥哥蘇烈承受了比她所知更多的痛苦，也害怕……關於她體內“種子”的真相，是她無法承受的。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蘇晴雪趴在床邊，不知不覺也睡著了。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手被輕輕反握了一下。她猛地驚醒，抬頭對上了林昊已然睜開的眼睛。他的眼神雖然還帶著疲憊，但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深邃和清明。
“你醒了！”蘇晴雪驚喜地低呼，連忙起身，“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喝水？”
看著她慌亂又關切的樣子，林昊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搖了搖頭，聲音還有些沙啞：“沒事了。你……一直守在這裡？”
蘇晴雪點了點頭，眼圈又有些發紅。
林昊心中一動，用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命硬，死不了。”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氣氛，但牽扯到傷口，還是讓他微微蹙眉。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那台平板電腦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鑰匙’和報告……”
“在這裡。”蘇晴雪將平板電腦拿過來，遞給他，“我們……要看嗎？”
林昊接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堅定地按了下去。
“無論裡麵是什麼，我們都必須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