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禦拚命的在下麵的水裡追逐著香蘭遠去的身影,他從來沒有此時這樣心急如焚,他一邊向空中飄去的人兒遊去,一邊依然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可是縱然他已經拚儘全力,香蘭的身影還是漸行漸遠。
當她快要消失在東方禦的視線裡時,漆黑如墨的天空驟然化身一個張開血盆大嘴的魔鬼,那長長還閃著寒光的獠牙在萬裡之上是那樣猙獰可怖,魔鬼以雷霆萬鈞之勢俯身向香蘭小小的身影衝去,東方禦看著那空中的巨型怪物,大喊道:“香蘭,快逃”。
隨著他的聲音,魔鬼將一身白色長裙的香蘭吞入腹中。東方禦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悲痛萬分的大叫:“香蘭……香蘭……”。
他望著那睜著綠色眼睛盯著他看的魔鬼,大聲罵道:“混蛋,你把香蘭還給我……她是我的……有種你來吃我……”。
魔鬼俯身與海麵的他四目相對,眼神竟是嘲諷和不屑,東方禦不但不懼,還揮起拳頭向魔鬼的麵門打去,大聲咆哮說:“你把香蘭還給我”!
魔鬼竟也不避,隻是拳頭竟如揮在空氣裡般,毫不受阻,待拳頭揮過,魔鬼依然毫發無傷。
東方禦急的流出了淚哀求道:“求你把她還給我……”。
溫熱的淚一滴滴落入冰冷的水中,卻無法感動眼前的魔鬼,魔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飛向空中消失在雲層裡。
天空的黑暗隨著魔鬼的離去而消失殆儘,天空還原成之前的晴空萬裡,香蘭的屍體緩緩從海底浮出水麵,隨水飄流。
東方禦迫不急待的遊過去,將她攬進懷裡,但香蘭的身子早已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鼻中也早已沒有了活人的呼吸,她雙眼緊閉,一臉安祥……
東方禦徹底崩潰的大叫一聲:“不……”。
那極度用力的叫聲將守在牢房門口的兩個守衛嚇了一跳,東方禦緩緩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竟然自己是在鋼鐵製成的牢籠中,才慢慢鬆了一口氣,原來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夢。
可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伸出一隻手一摸臉上,額頭上居然全是汗水,潮濕的眼角還有淚。而且他全身困乏的感覺和當時在海裡一樣,另外浮出水麵香蘭的屍體是那麼真切,難道香蘭她……真的出事了……
想到此,東方禦就感覺自己手腳冷涼,心也漸漸往下沉,他還清楚的記得香蘭在空中說的那些話,那仿佛是對他的一種傾訴,她說爸爸媽媽不要她了,怎麼回事?另外,她在花叢中穿的是藍色長裙,為何在空中卻是一身刺眼的白,那白就給他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香蘭一定是出事了,究竟出了什麼事?不行,他要去見她,他要回e市,他不要呆在這裡,他不想再做拯救蒼生的英雄,他隻要他的香蘭平安無事……
他想要翻身下床,可是卻發現自己被鐵鏈綁在一張鐵架床上,他用力掙紮了兩下,鐵鏈竟紋絲不動。
他望著門外的守衛大聲叫道:“喂,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可兩人卻充耳不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隻留他一個一動不動的背影,仿佛沒有生命力的雕像。
而就在這時,牢籠外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東方禦偏頭看去,正是冷嘯天帶領著烈火等手下走了過來。前者一臉怒容,一看就是來者不善。而身後的人無不是誠惶誠恐的緊跟其後,隻有烈火臉上隱隱可見一絲擔憂。
不等冷嘯天吩咐,守衛就已打開了牢門,冷嘯天沉著臉死死盯著被捆在床上的東方禦,東方禦絲毫不懼的迎上他的視線等著他開口。那雙眼睛裡正燃燒著熊熊烈火,仿佛要將他焚燒殆儘,東方禦也明白,他殺了‘地獄門’的副門主,想他也不會放過他!可是想著現在的處境,在心底自嘲一笑,自己此時仿佛成了在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而毫無還手之力,沒想到他打遍世界無敵手的東方禦也有如此窩囊的一天。就這樣死去,他真心覺得憋屈。
身後跟著進來的手下無不是膽顫心驚,生怕老大的怒火會殃及魚池,他們會飽受無妄之災,因此雖然低著頭,但是卻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冷嘯天風雨欲來的臉。
這一幕儘數落在東方禦的眼中,想想眼前的這男人還真是悲哀,手下的人竟然對他畏懼成那樣,也是,如果不是用毒藥控製他們,或許整個‘地獄門’也沒有幾個人是真心的效忠他,更彆說誓死追隨!這門主當的還真是失敗的徹底。
冷嘯天怒瞪良久,才開口說:“東方禦,你殺了他,就得死”。
這句話在東方禦的預料之中,因此聽完後依然麵不改色的淡淡開口:“請隨意”。那口氣似乎並不管自己生死的淡然。
東方禦的回答讓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人不都是怕死的嗎?因為生命隻有一次,任何人在死亡麵前可以對任何事妥協,隻為求生!可是他竟然這麼說,仿佛是朋友來家作客,主人說:“請隨意”。
冷嘯天也並沒有想到東方禦會這麼回答,記得東方禦第一次見他時說的那番話:“我東方禦做事從不言悔。是,我曾經也有濃濃的不甘,不想就這樣屈服於命運,不想壯誌未酬身先死。沒想到門主卻救了我,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不是嗎?縱然我是強者又如何,死了也不過是黃土一堆。但活著,哪怕是如螻蟻一樣卑微的活著,也還有一條命在”。既然他如此惜命,為何此時又這麼不在乎?
“你不怕死”?冷嘯天問出心中的疑惑,緊緊盯著他的麵部表情,不差過一分一毫。
東方禦依然是之前毫不在乎的輕鬆,回答道:“不是不怕,而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再怕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坦然接受,出聲哀求,你會改變主意嗎?既然不會,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了?”
眾人聽完,皆是對東方禦投來讚賞和佩服的目光,冷嘯天聽完卻說:“如果你此時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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