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一個月打下整個江南，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朱元璋的身上。
朱元璋的笑聲漸漸停歇，他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有些嘶啞的嗓子。
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炫耀的意味。
“棡兒在戰報裡寫的很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慢了語速。
“他攻破高郵之後，並沒有像我們預想的那樣，去打臨江或者湖州。”
“而是……儘起大軍，直撲姑蘇！”
什麼？
常遇春第一個跳了起來。
“直撲姑蘇？那不是把自己的後背全賣給敵人了嗎？”
“張士誠在湖州、杭州等地可都屯著重兵！這……這不是找死嗎？”
朱元璋讚許地點了點頭。
“沒錯，這在兵法上，確實是取死之道。”
“但棡兒，就是這麼乾的。”
“他把自己，當成了誘餌。”
朱元璋的目光掃過沙盤，仿佛看到了那場博弈。
“果不其然，張士誠那個蠢貨，上當了。”
“他以為這是天賜良機，可以一舉全殲我軍主力。”
“於是，他下令，命其弟張士信，連同大將李伯升、呂珍，分三路。”
“共計四十萬大軍，合圍姑蘇城外的棡兒大營！”
四十萬！
帥府內，再次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朱棡出征，總共也就帶了十五萬兵馬。
用十五萬人，去硬碰四十萬大軍的合圍？
“然後呢？然後呢？”
常遇春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鑽進戰報裡去看個究竟。
朱元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然後，棡兒就在大營裡，堆滿了柴草、桐油、硫磺。”
“等著張士誠的大軍，自投羅網。”
“那天夜裡，張士誠軍以為我軍被包圍，軍心渙散，便發動了夜襲。”
“四十萬大軍，湧入營中。”
“結果……”
朱元璋頓了頓，眼中閃過快意。
“一把大火，將整個大營，變成了一片火海。”
“四十萬大軍，在營中擠作一團。”
“大火燒了一夜，燒死了大半。”
“天亮之後，棡兒再率領鐵騎，追亡逐北，將剩下的殘軍儘數殲滅。”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朱元璋描繪的這幅畫麵，給震得魂不附體。
常遇春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他自問自己也算是一員猛將，可這種計策，他想都不敢想。
“可……可就算殲滅了援軍，姑蘇城還在啊。”
常遇春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姑蘇城牆高水深，易守難攻。”
“張士誠要是死守不出，一個月也打不下來啊？”
“對啊。”
李善長也附和道。
“強攻姑蘇，就算能打下來，傷亡也必然慘重。”
“晉王殿下是如何做到速破的？”
朱元璋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這就得說咱棡兒的第二個神來之筆了。”
“他造了一種東西。”
“巢車。”
“一種高達十餘丈，車頂設有小屋，下麵可以伸出吊橋的攻城器械。”
“咱的將士們，就跟走平地一樣，輕輕鬆鬆就衝上了城頭。”
“張士誠還在城裡做著死守的美夢，城頭就已經插滿了咱的大旗！”
劉伯溫渾身一震。
他快步上前，聲音帶著顫抖。
“敢問大帥，那巢車，可是古籍中所記載，用於窺探城中虛實的器械？”
“正是！”
朱元璋點頭。
“不過，古籍上那玩意兒隻能看，不能打。”
“咱棡兒給它改了，改得能直接把兵送上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