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道火光,在鬼神騎的陣前閃爍。
緊接著,一縷白色的硝煙,升騰而起。
第一排元兵,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胸前便炸開一朵血花,向後倒下。
整個元軍大陣,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
怎麼人一瞬間就死了?
察罕帖木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死死地盯著鬼神騎手中的燧發槍,大腦一片空白。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宿將,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
“是火銃!是宋人玩剩下的火銃!”
“穩住!都給老子穩住!”
察罕帖木兒畢竟是察罕帖木兒。
他最先反應過來,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盾牌手!上前!列陣!”
“弓箭手!準備反擊!”
然而,他的命令,在此時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的士兵,太累了。
精神和肉體,都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
那所謂的陣型,歪歪扭扭,漏洞百出。
“砰!砰!砰!”
又是一排元兵,應聲而倒。
“魔鬼!他們是魔鬼!”
“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整個元軍陣線,轟然崩潰。
朱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劍鋒前指。
“衝鋒。”
“殺!”
數千鬼神騎,催動戰馬,衝向了那片混亂的人海。
疲憊到了極點的元兵,在養精蓄銳的鬼神騎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鋒利的馬刀,輕鬆地劃開他們身上破損的皮甲。
沉重的馬蹄,將他們一個個踩進腳下那片浸滿血汙的泥土。
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回應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刀鋒。
擴廓帖木兒渾身是血地衝到察罕帖木兒身邊,臉上寫滿了絕望。
“義父!敗了!我們徹底敗了!”
“撤吧!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察罕帖木兒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這麵倒的屠殺,身體搖搖欲墜。
他戎馬一生,從未敗得如此之慘。
他甚至連敵人的衣角都沒摸到,自己的大軍,就沒了。
“撤……”
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傳我將令,全軍……撤退!”
命令下達,本就混亂的元軍,更加徹底地亂了套。
所有人,都掉頭就跑。
朱棡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憐憫。
“追!”
他一馬當先,死死地咬住了那麵代表著察罕帖木兒的王旗。
擒賊先擒王!
“義父!我們分開跑!”
擴廓帖木兒急聲說道。
“你走東邊,我引著他們往西邊去!”
察罕帖木兒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擴廓,你走!”
“這是命令!”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義父,就給咱們黃金家族,留下血脈!”
“你要是不走,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擴廓帖木兒虎目含淚。
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撥轉馬頭,帶著一小隊親兵,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
察罕帖木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欣慰。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那道越來越近的銀色身影,臉上露出一抹決絕。
他猛地一夾馬腹,試圖做最後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