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敲打在麵包車頂棚，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林風坐在駕駛座上，花了足足五分鐘才徹底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車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濕漉漉的玻璃，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暈，現代都市的喧囂和氣息真實得讓他想哭。
“真回來了…”他喃喃自語，手指因為激動還有些微微顫抖。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手握金手指的狂喜交織在一起，讓他心臟砰砰直跳。
但很快，現實的問題就擺在了眼前。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臟兮兮的衣服，沾滿了末世那邊的灰塵和不明汙漬，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爽味道。副駕駛座上那根同樣臟汙、頂端還沾著些暗紅凝固物的撬棍，更是顯得格外紮眼。
這模樣要是被人看見，報警被抓去精神病院都是輕的。
“得先處理一下這‘凶器’，再換身衣服。”林風定了定神，發動了汽車。
五菱榮光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駛出小巷，彙入夜間的車流。他不敢開太快，這車現在可是他的命根子，磕了碰了都沒地方修——至少這個世界沒地方修。
他先是找了個偏僻的公共廁所，趁著沒人，把撬棍上的汙穢仔細衝洗乾淨，又用廁所裡的烘乾機勉強烘了烘。看著恢複了金屬光澤的鐵棍，他鬆了口氣，至少看起來不像剛行凶完畢了。
回到車上，他從後備箱翻出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扔在那裡的舊外套換上，雖然也有點味兒，但總比身上那件“末世限定款”強。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掏出那三塊從末世廢墟裡找到的“金屬塊”。在現代都市的燈光下，它們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帶著獨特光澤的銀白色，沉甸甸的，觸手冰涼。
“這玩意…到底值不值錢？”他心裡有點打鼓。末世那邊這種金屬似乎不算特彆罕見，但萬一隻是普通的不鏽鋼呢？
他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笨拙地輸入關鍵詞：“銀白色重金屬回收”、“鉑金鈀金區彆”、“貴金屬鑒定”…
搜出來的結果看得他眼花繚亂，心裡稍微有了點底。從描述上看，這幾塊東西的色澤、重量感，很像是鉑族金屬。
“找個地方驗驗貨。”他下定決心。
導航了一家看起來規模不小、招牌亮堂的貴金屬回收公司，地址在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他開著破麵包，心情忐忑地趕了過去。
停好車，他深吸一口氣，將其中最小的一塊金屬揣進兜裡，握了握那根重新變得乾淨的撬棍，給自己壯了壯膽，這才推門走進店裡。
店裡燈光明亮，裝修得挺上檔次，一個穿著襯衫西褲、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櫃台後看電腦。聽到門響，他抬起頭，看到穿著一身舊外套、略顯拘謹的林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但臉上還是掛起了職業化的笑容。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林風走到櫃台前，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老板，收東西嗎？”
經理笑了笑：“我們主要回收黃金、鉑金、鈀金這些貴金屬，您是要出…”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林風從兜裡掏出那塊比麻將塊略小一點的銀白色金屬，“啪”一聲放在玻璃櫃台上。
經理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拿起那塊金屬，入手就是一沉。他臉色稍微認真了些，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手持式光譜分析儀——這玩意林風隻在網上見過圖片。
經理對著金屬塊仔細掃描了幾下，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數據，他的眼睛漸漸睜大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這…先生，您這東西…”他抬起頭，再次看向林風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充滿了驚訝和探究，“純度非常高！而且…這成分很特彆，像是鉑銥合金，但又有點不同…請問您這東西的來源是？”
林風心裡咯噔一下，表麵卻強作鎮定，早就想好了說辭：“家裡祖傳下來的，老人說是以前外國帶回來的什麼特殊合金印章料，壓箱底好久了。最近急用錢，就想處理掉。”他故意說得含糊其辭。
經理將信將疑，但手裡的東西是真家夥。他又反複檢測了幾遍，甚至還用小刀刮了一點粉末下來用化學試劑測了測，最終確認這確實是一種極其純淨、且密度極高的鉑族金屬合金，價值不菲！
“先生，您這塊金屬成分很特殊，價值比普通的鉑金要高不少。”經理推了推眼鏡，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目前市場上類似的材料很少見，我們給出的價格是…每克四百元，您看如何？”他報出一個試探性的價格。
林風雖然不懂行市，但他不傻。這經理剛才的反應他可全看在眼裡了。家裡祖傳的？騙鬼呢！這玩意來路絕對不簡單，但這經理顯然更看重利益。
他麵無表情地拿起那塊金屬，作勢就要往兜裡揣：“四百？老板，你這殺價也太狠了。不行我再去彆家看看，聽說前麵那家‘鼎鑫回收’給的價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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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虛張聲勢，他根本不知道前麵有沒有鼎鑫回收。
果然，經理一看他要走，頓時急了：“哎哎哎，先生您彆急嘛！價格好商量！五百！五百一克！這已經是行業最高價了！”
林風腳步不停。
“五百五！真的不能再高了！”經理都快從櫃台裡探出身子了。
林風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還是一副“你不夠誠意”的表情，慢悠悠地轉過身：“一口價，六百。行就成交，不行拉倒。”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要多少，純粹是憑著對方的態度往上莽。
經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像是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這金屬成分極其特殊，無論是用於工業催化還是某些高端領域，價值都遠超這個價。轉手賣出去，利潤空間巨大。
“…成！”他一咬牙，仿佛下了多大決心，“就當交個朋友！六百一克！”
林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暗罵一句奸商，臉上卻露出笑容：“老板爽快。”
那塊金屬一過秤，足足有八十二克。
“八十二克，乘以六百…”經理拿著計算器啪啪一按，“四萬九千二百元。給您湊個整，四萬九千三，現金還是轉賬？”
“轉賬。”林風強壓著激動，報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號。他可不想揣著幾萬塊現金到處跑。
幾分鐘後，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
【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賬戶x月x日xxxx轉入人民幣.00元，當前餘額.18元。】
看著那串數字，林風感覺自己的手又在抖了，這次是興奮的。
不到一個小時，將近五萬塊到手！這來錢速度，比搶銀行還快！而且搶銀行哪有這個安全！
“先生，您…家裡還有這種‘祖傳’的東西嗎？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價格絕對從優！”經理遞過名片，眼神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