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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黑風邪月情袤布局 奇山異水老道訪嬰(1 / 1)

第十一回

黑風邪月情袤布局奇山異水老道訪嬰

楊埃到了風情館,那情袤正在開會,有梅朵、綿糖等人,亦有年紀稍長的。見楊埃到來,情袤高興道:“正說要請你呢,缺了你,這風月大會,就黯然失色。”楊埃見情袤窈窕輕捷,一張狐麵,迷迷一笑,既媚又詭,遂讚道:“妹妹,你怎麼不變呢,還是那麼的俊!”情袤笑道:“我們練風情的,像她們,都不會老。色既不衰,情亦長久。”楊埃一聽這話,正指到傷心處,不禁掉下淚來,哽咽道:“我年長色衰,情郎也疏離了……”情袤便問緣由,楊埃遂一一說了。

情袤借機發話:“楊姐的境遇,每人或將難以避免。諸位試想,我們以美色侍奉男人,一旦色衰而愛馳,將何以安身?大家論論。”梅朵道:“多榨取男人的錢財,為以後做好打算。”夏七花也道:“不要男人的錢財,還要他什麼?要他的孩子?隻會添累贅。”綿糖尚年輕,不解二人之語,道:“錢財不必去榨取,不要也給。我就想榨取男人的身體,讓他欲罷不能。嘻嘻。”夏、梅二人搖頭歎道:“你是年輕。”楊埃說:“我最想要的是個名份。”夏七花說:“你既然想要名份,就不應找有婦之夫;既然找了有婦之夫,又怎妄想得到名份?”楊埃不悅道:“姐姐,難道都是我的錯?他既然找了我,就應該給我個名份;否則就彆惹我。”

情袤說:“總之,都是男人的不是。男人這物,最可恨。有重罪四:其一罪,始亂終棄,隻想沾女人的便宜,不想負責;其二罪,喜新厭舊,見到好的,便全然不顧多年的情義,拋棄糟糠之妻;其三罪,重色誤國,卻誣女人為禍水,讓妹喜、妲己、褒姒、麗華等人擔罪;其四罪,為色破家,如今仍比比皆是。至於拋家棄子,賣友害親,崩壞儀禮,揮霍錢財等輕罪,更是不勝枚舉。尤為可恨的是,避色為僧,視女人若無物。”眾人都問:“那麼我們該如何呢?”

情袤道:“既然男人傷風敗月,讓女人蒙冤受屈,待我們薄情寡義,我們少不得去報複。褫其職權,奪其錢財,壞其德譽,損其肌體,辱其親子,方可呈一時之快。更可妻其父為其母,嫁其子為其媳,播撒病毒,誘其入甕,使其受儘煎熬,欲死不能,或能痛改前非,以鑒後人。”

眾人皆點頭稱是。綿糖疑惑道:“這樣太過了些。”楊埃反駁道:“小妮子知道什麼!我看必須這樣才行。妹妹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

原來,每當世間有傷風敗月之事,情袤即能吸取餘毒,使功力增加一些。因二十年來風月不佳,情袤功力大增,逐漸能在世間行走,不必像其他長老一般,隻蜷縮在汙洞裡。萬毒宮對其自然另眼相看,地麵上的事情,也有賴於她。情袤更招收一些傷風敗俗、怨恨男人的女子,傳授她們技巧和心法,以禍亂人間。

於是普通家庭出軌者日多,敗露者則鬥毆殺伐,夫婦反目,家庭翻覆,孩童亦失去庇佑。故雖為盛世,卻暗藏禍流。一則是飽暖多yin欲,人心不古;二則是情袤的毒化誘引,二者相得,愈為凶險。自古家國同構,家庭破損,國邦安能穩固?故風月實為立世之本。正是因此,萬毒宮施策,才首推風月之汙損;而風采宮隻得針鋒相對,兩宮鬥法,遂在世間展開。

那楊埃得了鼓動,回去立即實行,心想若不對王臬台逼迫,怎能將自己扶正?便對王臬台發信息道:“少拿借口來糊弄我,我什麼也不要,就要名份。我把青春都給了你,卻孑然一身,上街沒人陪,回家沒人伴,難道就這樣老去?”過了一會兒又道:“你不和我結婚也行,你得天天來,否則,我就去找你,辦公室裡找不到,就去你家找,去製台大人那裡找。”

那王臬台看了這條信息,方才覺得嚴重,心裡慌起來。自己想了一夜,實在不明白,當初那麼甜美可人、溫柔體貼的小情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難道是自己促成的?多年來投入巨額資源,卻換來無法開解的怨恨。此時方明白,朝廷取士用人,為何將德放在首位!納妾納色之說,委實害人不淺。有色無德者,毒比禍水。自己不幸碰上這麼一個難纏的女人,好歹不聽,死纏爛打,無休無止,如何是好?

王臬台忍無可忍,便花錢買凶,將楊埃炸死了。頓時驚動省城,人們爭相傳言,巷議不絕,一時滿城風雨。製台急命破案,不久凶犯即被擒獲,供出了王臬台。不過一個月的功夫,王臬台等犯人即被斬首示眾。

城裡彌漫著怨恨之氣,情袤饕餮一番,功力增加了一些。那陳得知曉後,方明白楊埃的故事是與王臬台相關,不免歎息一回。雖然坊間對王臬台的官品頗有微辭,且依律當誅自不待言,但作為一場風月故事的主角,也難分孰是孰非。總之是一曲終了,兩人俱亡,恩怨也隨之消散。想當初他們何等恩愛,幡然竟成仇讎,風月之事,的確讓人難以預料。但更讓陳得始料未及的是,這個風月故事的終結,卻促成了另一個事件的轉折:沒有王臬台的乾預,錢俠的冤案終得洗雪。都察院提案複審,認定錢俠一分未貪,有鐵證在案。錢俠遂被釋出,恢複了官職。

陳得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天中午,就請劫、錢二俠小酌,給錢俠洗塵壓驚。劫俠豪放善飲,又性情剛烈,三碗酒後,慷慨激昂,血脈賁張,以掌擊桌,大聲道:“錢俠兄弟受害,想必是梅、石二人搗的鬼。我早晚鏟除了那黑、白二廝,再拚了石老道,讓他不死也傷!”

錢俠亦道:“我們受師恩,奉使命,以命相搏,猶恐不及,我這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大道不孤,大德不遠,我輩生逢其時,必當正人心,矯世情,開一方朗朗乾坤。”

錢俠遂問劫俠,近來又做了什麼事。劫俠道:“也沒什麼,隻將碣石州的黑幫,打掃了一些。”錢俠道:“如今大城有大霸,小鎮有小霸,他們欺行霸市,壟斷行業,攫取財富,拉攏官吏,欺壓百姓,無惡不作,是該打掃了。”

陳得讚道:“當今唯唯忍順者多,大義搏擊者少。二位可謂俠之大者,小弟極為敬仰。”錢俠道:“休這般說。你們四兄弟的事跡,我也早有耳聞,尤其那袁教授更是不得了。”劫俠接道:“的確如此。那個拍哥,我曾救過他,雖然不會武功,但卻無所畏懼,一身的膽量。後來聽錢俠說了你們幾兄弟的事情,我很佩服。這碣石州地要人雜,妖氣叢生。如需相助,但說無妨。”三人又聊一陣,飯後各自散去。

陳得走出酒店,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酒店門口閃過。向前查看時,認出來是拍哥,旁邊另有一個穿綠衣服的苗條姑娘。陳得就喊了一聲,拍哥回頭,道:“是三哥?也在這裡吃飯?”陳得點頭“嗯”一聲。拍哥道:“我們剛吃完。早知道就一塊了。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竹靈兒,從杭州來的。”

竹靈兒微笑著伸過手來,陳得輕握一下,感覺她的手涼涼的。略略打量,這姑娘一身綠衣褲,身材纖巧,腰以下直接雙腿,並無臀胯,甚是奇異。看她修長臉麵,眉梢尖揚,雙目細長,風骨清秀,舉止爽利。心想:“荷靈說過和竹靈姐姐來本州查看風月,既是杭州人士,想必就是這個竹靈了。沒想到她竟找了拍哥,也算奇事。那拍哥專好打聽坊間細聞,竹靈找他倒是不差。”遂不再多言。隻問拍哥要去哪裡。

拍哥說:“哥哥,你不知道嗎?這幾天出了件奇事,有一個女子叫崔春燈,專害良家男人,如今已不知害了多少。”陳得驚道:“有這樣的事?”拍哥道:“正是。我聽說後,已追尋了多日。今天追尋時,碰到了她的朋友情袤,不料那女人有功夫,正在危急時,多虧這位竹靈小姐姐趕到,才救了我一起離開。所以中午我請她吃飯。”

陳得道:“你以後要多加小心。有危險的事,可以請劫俠相助,一起行動。”拍哥點頭道:“劫俠我認得,他曾幫過我。現在這位竹靈姑娘和我一起行動。”陳得道:“這樣就更好了。”複又問道:“你剛才說那崔春燈專害良家男子,如何能害得了?”

拍哥道:“她染有不治之症,每交一個男子,自然將病傳到男子身上,就是這樣害人。”陳得道:“既是良家男子,就那麼容易上勾?”拍哥道:“哥哥,你難道不明白,男子有幾個經受得住勾引的?多數沾沾自喜,暗自高興,不料卻中了算計。”陳得又交待幾句,拍哥和竹靈才離去。

拍哥一路悶悶不樂,竹靈兒便問何故。拍哥道:“前幾天,我見崔春燈和周校長先後從賓館裡出來,想必是周老師已經中了招。”竹靈道:“咎由自取。”拍哥道:“雖是如此,但周老師是我高中時的老師,對我有恩,如今升任校長,反而不謹慎了。可悲可歎!”

竹靈兒恨道:“我早晚滅了這個禍害。”拍哥道:“若能挽救男人於水火,大德不淺。”竹靈兒道:“我才不為救那些醃臢男人!好男人不用救,壞的救之何益?倒不如害死了好。如今這風月汙濁,多半與那些男人有關。”拍哥歎道:“這話倒不假,壞的女人和壞的男人,自然傷風敗俗。但多數男人如此,亦不可棄之不問。”

因那崔春燈在情袤的幫助下逃脫追捕,一時斷了線索,竹靈兒另行尋查去了。這一天,拍哥突然接到陳得的電話,說有個家長帶著孩子來找他,給孩子打乙腦疫苗,可是仍得了腦炎,要告防疫站。陳得覺得起訴沒把握,讓拍哥暗中去防疫站查一查,看看疫苗的管理是否有紕漏。拍哥就到了防疫站,問門衛打防疫針去哪裡,門衛說得去院子東廂的平房裡;拍哥又問買疫苗呢?門衛說也去那平房裡,都被老張承包了。拍哥就想先不去東廂平房,上北麵樓上打聽一下,看是否真的如此。

就要進北樓,迎麵出來一個女人。拍哥就往東躲,女人也往東躲;拍哥往西躲,女人也往西躲。拍哥站定了,仔細一瞧,這女人在上周母校的校慶典禮上見過,當時簇擁著周校長,拍哥還給他們拍了照,應是校友無疑。拍哥微笑打招呼,那女人沒有回應,眼睛看彆處,似乎並不認識。後麵又有兩三個女人陸續出來,一並錯身過去了。

拍哥上了二樓走廊,隻聽前麵辦公室裡有人說話,一個說:“趙哥,上午忙嗎?”另一個說:“彆提了!這兩天忙壞了,某中學的校長查出有傳染病,這不很多女人聽說後也來檢測。他們造孽,倒連累我們忙活!”另一個笑道:“那校長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這個說:“交友廣泛嘛。”另一個說:“可有查出病來的?”這個說:“怎麼沒有?好幾個了!”

拍哥放輕腳步走過去,那兩人似乎有警覺,見門口有人經過,不再說話。這裡拍哥查訪一陣,果然正如門衛所說,疫苗被人承包,再往下問時,人家便不答話。遂出了防疫站,一麵打電話回複陳得,一麵想打車回辦公室。往左右看時,卻見前麵一個男人摟著崔春燈,鑽進車裡,拍哥認得那男人是譚杆子。拍哥正要去追,複又想那老譚也不是好人,倒也罷了。

原來,譚杆子通過綿糖認識了崔春燈,見其妖豔,如何肯放過?二人都是慣耍風月場的,一勾即成。這一天就約了去賓館,恰被拍哥看到。二人到了房間,省卻了精神層麵,隻如野獸一般作為。崔春燈果然肥美多汁,雖身體豐腴,但敏感生動,加上嬌嗔薄羞,嫵媚萬種,身體像蟲子一樣左右搖擺,隻讓老譚狂蕩不已,使上平生力氣,擠儘骨肉精髓,逞一時之歡,直累地趴在女人胸上沉沉睡去。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二人頻繁來往,譚杆子幾乎離不開崔春燈了,兩三天就要約一次。這一天,崔春燈去風情館去找情袤,笑道:“我把我的老師睡了。結果呢,這幾天嚇得很多女教師去防疫站查體,你說好玩不好玩?”情袤讚道:“做得好,大功一件。一傳十,十傳百,如此無窮無已,待世上儘是傷風敗月之時,我的‘黑風邪月功’不愁不成。”崔春燈道:“恐怕隻能一傳十,不會十傳百。因為那些女教師無非是為了升級調動才獻身的。倒是那譚杆子,能夠一傳百。”

情袤道:“你是說譚杆子?我倒見過他一回。”崔春燈說:“我把他辦了。就他那骨架,彆說傳給他病,就是憑真功夫,和我玩,他也撐不過一年,每次和不要命似的,我不練死他!上個月還老約我,最近沒動靜,估計是已經發病。這人一旦染病,都有複仇心理,就想傳給彆人,女的傳給男的,男的傳給女的,如此反複,一而百,百而千了。”

情袤道:“這譚杆子是石道長的好友,石道長則屬於我的人馬。”崔春燈道:“石道長名聲很大,聽說也是個風流老道?”情袤笑道:“你想打他的主意?”崔春燈道:“要是有機會,我倒想試試。”情袤道:“現在不行,我還要用他做事。你暫不要勾引他。”情袤又用風月邪功,止住了崔春燈的病勢。

情袤一麵練功,一麵督促石老道加緊尋找桃嬰。石老道犯了愁,雖知那桃嬰在市井之中,卻又不清楚他體貌特征、所從何業,茫茫數百萬之民,如何去尋找?石老道思來想去,因想到長老說過在桃花源曾有跡象,遂決定去桃花源打聽。當下帶了徒兒黑腮,擇日起程。

不幾日二人到了湘西地界,離桃花源已是不遠。這桃花源乃神洲首善之地。自晉太元年間,為漁民所見,遂知源裡人避秦時亂,到此與世隔絕。後來人們數番探索,終無結果。石老道對此也有知曉。二人一邊打聽,一邊前行,隻往那山巒深處走去。

這日到了一處峰岩奇俊的地方,隻見一簇簇岩柱危立,棱角分明,岩間長隙似欲析裂。更有曲弧側身,迎風欲扭者。岩柱之上竟有巨石半擱,將要墜下。那岩石相磊者,若孩童隨意堆疊,或上大下小,或左凹右凸,或此低彼聳,或前探後仰,風起一晃欲崩塌於地,雲袖一拂則蕩去半截。

上邊岩縫處一叢短鬆,置於白岩額上,似麵頰上的青眸。往遠處展望,高低錯落,疏密有致,千姿百態,一望無際,雖自天工,宛由人造,好一處峰岩的森林!石老道不住地讚歎,想自己常賣風水石,可謂見多識廣,而此間岩石方為天下奇秀。

看了一陣,又尋找路徑,卻見一處岩柱上,一隻鳥兒撲撲棱棱,再往上看時,不禁大吃一驚:隻見一處外逸的岩邊上,坐了一個十來歲的孩童,手裡伸出釣杆,釣繩下端正有鳥兒啄食。這隻鳥兒叼了食物飛走,遠遠地又有鳥兒飛來,孩童坐在岩沿,雙腳搭在一起,輕輕搖晃。他舉起釣杆,甩向岩縫間,稍候提起,一直肥大的蟲子就在釣鉤上扭動。

石老道見附近數裡無人,隻有這一個男孩,想說句話,又離得遠些,隻得過去。這岩柱僅有十多丈高,卻是險峭,黑腮試了試,無處著手腳,仰頭看看,不敢登攀。石老道輕功了得,卻也手忙腳亂,揪岩抓鬆,費了一番力氣,才登了上去。

石老道說:“小兄弟你好。”孩童歪頭瞧了一眼:“老翁從哪裡來?”石老道說:“我從中原來,聽小兄弟口音像中原人?”孩童道:“我老家是南陽。”石老道奇異的咦了一聲,又問:“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孩童道:“劉子驥。”石老道說:“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陶淵明說的那位?”孩童道:“陶淵明說的那位,是我的祖上。”石老道說:“你怎麼也叫劉子驥?”孩童道:“我家祖祖輩輩都叫劉子驥,已經五十多代了。”

石老道將信將疑,又問道:“你家在哪裡住呐?”孩童往側一努嘴:“劉家莊。”石老道轉臉一看,果然峽穀深處升起了炊煙,似有幾戶人家。石老道說:“我想請小兄弟幫個忙,老道有薄禮相謝。”拿出一疊錢遞過去:“我想打聽一個地方……”

孩童道:“打聽不著。我家五十多代都沒打聽著。我養的這些鳥兒都沒找到哩。”石老道一怔,不好再把錢拿回去,就把錢放在岩石上。不料一陣風來,錢紛紛揚揚地飄下去。孩童高興地歡呼,欣然蕩著雙腳:“噢,噢,真是好看。”石老道急得去捂,差點跌下去,道:“可惜了!”孩童道:“不可惜,這裡用不著錢。”

石老道還要說話,一隻白鴿飛過來,落在孩童的肩上,咕咕叫了幾聲。孩童說:“母親讓我回家吃飯了。”說罷收了釣線,把釣杆放在岩隙間,巍巍站起,要下岩石。石老道說:“小兄弟,我還想問個以前的事。”

孩童邊走邊說:“以前的事可問家母。”石老道忙跟著往下去。孩童順著岩間裂縫走一陣,又鑽進內中石洞,出了石洞,又沿鬆枝為橋,左右盤桓,漸次而降,不一會兒就到了地麵。石老道隻拐的暈頭轉向,急急跟著走,唯恐跟不上。

黑腮依著石頭睡得正鼾,石老道拍醒了他,二人跟著孩童,在岩柱間左拐右拐,又在藤蔓間穿行一陣,到了一處略略平坦的寬緩小山穀,隻見一畦畦稻田新綠嫩黃,幾戶人家錯落,男孩徑往一處寬大斜屋頂的房子走去。男孩的母親早已瞧見來了兩個客人,禮貌地讓在屋前石凳上坐了,吩咐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上茶。

石老道打量孩童的母親,四十上下年紀,雍容典雅,儀態萬方,似非山家婦女,心中暗暗稱奇。婦人讓兩個孩子進屋吃飯,自己給石老道二人倒了茶,在一旁陪坐,並不先說話。

石老道端茶呷了一口,說:“我二人是中原人士,這次來寶地相擾,是想打聽以前的一些事情。”婦人道:“打聽事情還可,要是打聽地方,就請回吧。因為這地方沒人能說清。”石老道說:“是這麼個事情,老道有個親戚,得了種怪病,無醫能治。有醫者傳言,請一個叫桃嬰的人方能調治,又道這桃嬰本是桃花源人,現在不知何處。故此我二人萬裡顛簸,來打聽高賢蹤跡,為我那親戚尋條生路。還望多加指點,大恩不敢相忘。”說罷掏出一疊錢放在茶桌上:“無以為報,權當茶資。”

婦人道:“道長客氣了。這桃嬰,我略略知道些,南宋年間,我劉氏先祖在山溪間捕魚,突見一隻桃盆載了一嬰孩,從山洞中隨水漂出,先祖四顧無人,不忍舍棄,隻得帶回撫養,因在桃木盆中,故取名桃嬰。那嬰孩說來奇異,百病不侵,穢災儘避,極好撫養。長到七、八歲,一日突然不見,找遍山穀,也無蹤影。幾天後聽山中獵人說,見一年齡相仿者乘一木盆順大河漂去,遂想緣儘乃去,不再尋找。”

石老道說:“那先祖後來可曾又聽得桃嬰的行蹤?”婦人道:“在崖山之役後,那先祖到杭州靈隱寺去學道,一日遊小孤山,見一青年俏拔俊逸,在山坡上掘一穴,見其麵善,前去搭話。青年自稱中原人士,與本地並無瓜葛。問其為何掘穴,答稱宋陵被毀壞殆儘,收幾處遺骨葬於一穴。先祖疑其為桃嬰,但言語間卻又不像,也究竟不知是也不是。”

石老道稍一沉思,又問道:“之後,貴先祖可又曾與桃嬰相遇?”婦人道:“未聽祖上說過。”欠身倒茶,又道:“此皆祖上代代口傳,難免舛誤,不可儘信。”石老道自言自語道:“難道其人至今尚存?”婦人說道:“未聞有長生不老之人。”石老道又問其他事情,婦人皆搖頭不知。這時忽聽黑腮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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