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湖畔的蘇家莊園,在晨曦中蘇醒。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湖麵,遠方的勃朗峰頂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莊園內,經過一夜安眠,連日征戰帶來的疲憊似乎被這寧靜祥和的氛圍洗滌去了大半。
韓執淵生物鐘使然,在天光微亮時便已醒來。背後的傷口隻剩下輕微的癢意,顯示著強大的恢複力。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側過頭,看著身邊依舊沉睡的蘇七。
她麵朝他蜷縮著,呼吸清淺均勻,長睫如同休憩的蝶翼,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柔和的陰影。幾縷烏黑的發絲散落在枕畔,更襯得她脖頸修長,睡顏純淨得不像話,與那個在槍林彈雨中冷靜啟動乾擾器的身影判若兩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近乎疼痛的珍惜感充斥著他的胸腔。他伸出手,指尖懸在空中,猶豫了一下,最終極輕極輕地拂開她頰邊那幾縷調皮的發絲,動作小心得仿佛怕驚擾了一個易碎的夢。
他的觸碰還是讓蘇七微微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初醒的眸子裡帶著一絲懵懂的水光,映出他近在咫尺的、專注凝視的臉龐。
“……幾點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柔軟,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過韓執淵的心尖。
“還早,可以再睡會兒。”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得很低,很柔。
蘇七搖了搖頭,意識逐漸清醒,對上他深邃眼眸中那毫不掩飾的溫柔與占有,臉頰微微泛紅。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挪開一點距離,卻被韓執淵長臂一伸,重新撈回懷裡,更緊密地貼合。
“彆動,”他將下巴抵在她發頂,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清淺的香氣,“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蘇七放棄了掙紮,安靜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受著這份劫後餘生的寧靜與親昵。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過了許久,直到樓下隱約傳來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和楚婉溫柔的說話聲,兩人才起身梳洗。
餐廳裡,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景。長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早餐,中西合璧,顯然是精心準備的。蘇明遠坐在主位看著報紙,楚婉正親自擺放著碗筷,看到攜手走進來的韓執淵和蘇七,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快坐下,趁熱吃。”楚婉招呼著,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帶著了然的慈愛。
蘇瑾、蘇煜和蘇瑜依舊是全息投影)也已經“就座”。蘇瑾麵前還懸浮著一個光屏,上麵流動著複雜的數據,顯然即使是在早餐時間,他也沒有停止對深海信號的分析。
“早。”蘇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在楚婉身邊坐下。韓執淵則自然地坐在她旁邊。
“看來休息得不錯,”蘇明遠放下報紙,目光掃過韓執淵,看到他氣色尚可,微微頷首,又看向蘇七,“臉色比昨天好多了。”
“嗯,這裡很安靜,睡得很好。”蘇七點頭,接過楚婉遞過來的溫牛奶。
蘇瑜在投影裡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切著虛擬盤中的煎蛋:“還是家裡舒服啊,比我在米蘭那個吵死人的工作室強多了。對了,媽,今天這鬆露炒蛋火候絕了。”
楚婉笑著嗔了他一眼:“就你嘴挑。”氣氛輕鬆而溫馨。
早餐在閒話家常中開始,但話題很快又不自覺地轉向了正事。
“瑾兒,深海那邊有進展嗎?”蘇明遠問道。
蘇瑾推了推眼鏡,將光屏轉向眾人:“根據信號衰減模型和海洋地質數據交叉比對,我們基本可以確定,‘瓦爾哈拉’係統的遷移終點,就在那片複雜海嶺中心區域,一個被標注為‘波塞冬之眼’的巨大海底峽穀邊緣。那裡磁場異常強烈,而且……能量讀數顯示,可能存在一個我們未知的、穩定的巨大能源。”
“波塞冬之眼……”蘇煜摸著下巴,“這名字聽著就不吉利。八年前阿納托利家的勘探船,目標區域也覆蓋了那裡。”
“穩定的巨大能源?”韓執淵捕捉到關鍵點,“天然的還是人造的?”
“無法確定,”蘇瑾搖頭,“探測信號受到強烈乾擾,無法深入。但如果是人造的,其技術水平和規模,恐怕遠超我們目前的認知。”
這意味著,“奧丁環帶”在深海可能經營著一個遠超想象的地下基地。
“瑪格麗特那邊呢?”蘇七問。
蘇瑜優雅地擦了擦嘴角虛擬動作):“放心,她現在焦頭爛額。我散出去的那些‘黑料’效果顯著,她名下的幾個核心基金遭遇擠兌,好幾個國家的司法部門都對她發出了傳訊令狀,雖然她肯定有辦法拖延,但短時間內是彆想出來興風作浪了。‘奧丁環帶’內部現在也是一片混亂,群龍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