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夜晚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薄冰覆蓋,看似平靜,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韓執淵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一份剛由蘇瑜送來的加密報告。林曼妮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針,紮在他眼底。他曾以為這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卻沒料到她竟敢將手伸向蘇七,甚至可能牽扯出“彼岸花”那樣的深淵巨獸。
“林家的資金流最近異常活躍,”蘇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低沉而冷峻,“她名下的一個空殼公司,上周末向東南亞某個實驗室轉賬了一筆巨款,收款方背景複雜,與‘彼岸花’當年的外圍網絡有重疊。”
韓執淵沒有回頭,目光仍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中:“她人在哪?”
“目前在瑞士,名義上是參加一場藝術拍賣會。但我們的人發現她頻繁接觸一個代號‘灰鴉’的中間人——這人曾是‘彼岸花’的底層情報販子。”
“盯緊她,”韓執淵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一旦她離開瑞士,立刻截住。我要活的。”
蘇瑜沉默片刻,低聲道:“四哥,如果動手,林家不會善罷甘休。”
韓執淵終於轉過身,眼底像是結了冰的寒潭:“從她把主意打到七七頭上的那一刻起,林家就該消失了。”
主臥裡,蘇七剛剛喝完楚婉親手燉的燕窩。孕吐的反應似乎緩和了些,但指根處偶爾傳來的細微刺痛仍讓她心神不寧。她低頭看著無名指,那裡光潔如初,仿佛之前的紅腫和劇痛從未存在過。
“還在擔心?”韓執淵推門進來,臉上的寒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意放鬆的溫柔。他走到床邊,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指根。
蘇七靠進他懷裡,輕聲道:“隻是覺得奇怪……明明檢查不出問題,可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孕期身體變化大,神經敏感也是正常的。”韓執淵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語氣平靜,“彆多想,我和醫生都會守著你。”
他沒有告訴她林曼妮的事,更沒有提起“彼岸花”。她不需要知道這些肮臟的陰影,他隻想讓她活在光明裡。
第二天清晨,蘇七被一陣輕微的爭吵聲吵醒。她披上外衣走出臥室,見楚婉和蘇煜站在走廊儘頭,低聲爭執。
“媽,那女人明顯沒安好心!她現在突然跑來瑞士,還假惺惺說要探望七七,誰信啊!”蘇煜語氣激動,手裡還攥著一封燙金的邀請函。
楚婉皺著眉,壓低聲音:“畢竟是林家的小姐,表麵功夫總要做。況且她現在是以藝術基金會理事的身份來的,我們不好直接拒絕。”
“什麼理事?她就是衝著四哥和七七來的!上次散播謠言不夠,現在還想登堂入室?”
蘇七走近幾步,輕聲問:“怎麼了?”
兩人同時噤聲。蘇煜迅速把邀請函塞進口袋,扯出個笑容:“沒事沒事,就一點商業應酬的事。”
楚婉也笑著攬住蘇七的肩:“怎麼起來了?再去睡會兒,早餐好了我叫你。”
蘇七卻看向蘇煜:“是三哥剛才說的……林曼妮要來看我?”
蘇煜表情一僵,楚婉歎了口氣,知道瞞不住,隻得解釋道:“林小姐說聽說你身體不適,想以朋友的身份來探望。你爸爸的意思是,畢竟兩家還有生意往來,不好太駁對方麵子。”
蘇七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我不見她。”
她不是怕林曼妮,而是厭惡那種虛偽的交際。更何況,她現在隻想安心養胎,不想被任何外界紛擾影響。
楚婉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好,媽去回絕她。”
書房裡,韓執淵得知林曼妮試圖拜訪的消息,眼神驟然結冰。
“她倒是會挑時機。”他冷笑著對蘇瑜道,“拍賣會明天才開始,她今天就急著來‘探望’七七?”
“需要攔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