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執淵站在臥室的陰影裡,看著蘇七沉睡的側顏。巴黎傳來的死訊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他最後的耐心。林曼妮的瘋狂遠超他的預估,而對方在暗處的步步緊逼,讓這座看似固若金湯的莊園處處透著寒意。
他輕輕關上門,對守在外麵的陳深低聲道:“把所有人都撤到外圍。”
陳深一怔:“先生,這樣蘇小姐的安全……”
“她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韓執淵的聲音不容置疑,“我要看看,沒有了層層防護,那條毒蛇敢不敢親自現身。”
這是一場賭局。賭的是林曼妮對蘇七的執念,賭的是她會不會親自來確認“成果”。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蘇七在一種奇異的寧靜中醒來。莊園比往常安靜太多,連鳥鳴都顯得稀疏。她起身拉開窗簾,發現花園裡巡邏的保鏢不見了,隻有幾個園丁在遠處修剪花木。
“感覺好些了嗎?”韓執淵從身後環住她,下巴輕蹭她的發頂。
“嗯,”蘇七靠進他懷裡,猶豫片刻,“外麵的人……”
“暫時調去處理彆的事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轉而吻了吻她的耳垂,“今天想做什麼?我陪你。”
他的語氣太過平靜,反而讓蘇七心中的不安更深。她轉身麵對他,直視他的眼睛:“執淵,告訴我實話。”
韓執淵沉默地看著她,良久,輕輕歎了口氣:“有人在針對你。但我保證,不會讓她再傷害你分毫。”
“是林曼妮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蘇七苦笑:“我猜的。她看你的眼神……一直都不太一樣。”
“都過去了。”韓執淵捧起她的臉,目光專注,“現在和以後,都隻有你。”
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讓蘇七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她依偎進他懷裡,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隻要他在身邊,她就無所畏懼。
早餐後,韓執淵陪著蘇七在花房看書。他看似專注地處理文件,餘光卻始終鎖定在她身上。
蘇七翻著育嬰書,忽然感覺小腹傳來一陣輕微的抽動,不同於往常的胎動,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酸脹。她下意識地按住肚子,眉心微蹙。
“怎麼了?”韓執淵立刻放下文件。
“沒事,”她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寶寶在翻身。”
但那股異樣的感覺遲遲不散,左手指根也隱隱發燙。她不動聲色地將手藏進毯子下,不想讓他擔心。
遠處樹叢中,一個偽裝成石頭的監控探頭微微轉動,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蘇瑜快步走進書房,將平板遞給韓執淵:“查到了。林曼妮在蘇黎世那家私人診所做了基因檢測,結果顯示她攜帶一種罕見的遺傳病基因,生育後代的風險極高。”
韓執淵眼神一凜:“所以她的目標是……”
“她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彆人得到。”蘇瑜聲音沉重,“我們分析了‘捕蠅草’計劃的殘留數據,發現標記物被激活後,不僅會影響母體,還可能通過胎盤影響胎兒發育。”
空氣驟然凝固。韓執淵握緊的拳背上青筋暴起,眼底翻湧著毀天滅地的風暴。
他早該想到的。林曼妮的報複,從來都不止是針對蘇七一個人。
“找到她,”他的聲音冷得刺骨,“不惜一切代價。”
午後的陽光變得慵懶,蘇七在躺椅上小憩,韓執淵坐在旁邊守著。
朦朧中,蘇七感覺有人在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讓人想哭。她睜開眼,對上韓執淵深不見底的眼眸。
“做噩夢了?”他拭去她眼角的濕意。
蘇七搖搖頭,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夢見你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不會的,”他俯身吻她的額頭,“我永遠都在你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