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田的夜,一如既往的燥熱而喧囂。
午夜十一點整。
沙田區幾處不起眼的電話線路交接箱,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撬開。幾道黑影如同鬼魅,動作嫻熟地剪斷了粗大的主乾電纜。沒有火花,沒有巨響,隻有幾聲沉悶的“哢嚓”聲。
整個沙田,通往外界的所有有線通訊,瞬間中斷。
負責行動的壁虎對著手裡的bb機,發出一個早已約定好的代碼。
下一秒,地獄降臨。
“哐當!”
地下賭場的鐵門被一股巨力從外踹開,兩名守門的馬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腦袋,瞬間被繳械,嘴裡塞上破布,拖進了陰影裡。
數十條黑影,如潮水般湧入。
他們沒有喊打喊殺,動作整齊劃一,目標明確。一部分人迅速控製住所有出口,另一部分人則直撲賭場內部的14k成員。
張彪一馬當先,他沒有用刀,手裡拎著一根實心鋼管。一名企圖拔刀反抗的紅棍,剛舉起手臂,就被張彪一棍砸在手腕上,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那人慘嚎一聲,張彪反手又是一棍,正中膝蓋,那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老鬼則更加陰狠,他帶著人專門攻擊敵人的關節和四肢。鋼管、棒球棍帶著風聲落下,伴隨著一聲聲骨頭斷裂的悶響和壓抑的慘叫。
賭客們嚇得尖叫著四處亂竄,但很快發現,這群人對他們秋毫無犯,隻是用冰冷的眼神逼著他們蹲在原地,抱頭不許動。
他們的目標,隻有14k的人。
這不是江湖仇殺,這是一場精準、高效的清洗。不到五分鐘,賭場內所有屬於14k的成員,全部被打斷手腳,像一堆破爛的麻袋,堆在角落裡。
張彪一腳踹開賬房的門,對著裡麵瑟瑟發抖的賬房先生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點算清楚,一毫子都不能少。從現在起,這裡姓江。”
同一時間,“金碧輝煌”夜總會。
音樂戛然而止,刺眼的燈光全部亮起。同樣是數十條黑影,從正門、後門、消防通道同時湧入。
正在包廂裡尋歡作樂的頭馬被巨大的動靜驚動,剛衝出門口,就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在血泊中。他目眥欲裂,吼叫著衝上去,卻被三根鋼管同時擊中,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混亂在十分鐘內結束。
所有反抗者,都被廢掉了手腳。所有的現金、賬本,都被集中看管。
江盛雄的人,如同最精密的機器,執行著最殘酷的命令。
沙田,陳九的堂口會所。
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內,陳九正摟著新泡的馬子,享受著手下小弟的阿諛奉承。
“九哥威武!那江盛雄還以為是十幾年前?現在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沒錯!等阿豪那幾個廢人死在醫院,我看他江家拿什麼跟我們鬥!”
陳九得意地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昨夜的勝利讓他有些飄飄然,他甚至開始盤算著,如何借此機會,在14k內部再上一層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心腹馬仔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恐。
“九……九哥!不好了!賭場和夜總會……被人端了!”
陳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誰乾的?”
“不知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好多人!我們的人……全都被打斷了手腳!”那馬仔的聲音都在發抖,“場子……場子被他們占了!”
“廢物!”陳九一腳將他踹開,抓起桌上的電話,“給我接總堂!我要搖人!媽的,在沙田動我陳九,他是活膩了!”
他瘋狂地按著號碼,聽筒裡卻隻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電話壞了?”
陳九扔下話筒,又拿起另一部備用電話,結果還是一樣。
一股寒意,毫無征兆地從他的尾椎骨升起,瞬間傳遍全身。
不是電話壞了。
是電話線被剪了!
他被困住了!
“快!所有人!所有人到樓下集合!抄家夥!”陳九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江湖尋仇,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