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醫生滿臉無奈:“可能性比較大,要確診還得做活檢,不然沒法做手術。”
六指說:“做手術後能活多久呢?”
帥醫生搖搖頭眼睛盯著六指:“一般說,早點做的話效果很好,錢也要不了多少,但看你現在的樣子,可能已經轉移到腦內,那樣的話就難說,費用很高,效果不敢保證。手術後能活多久任何人都不敢說。”
六指心頭慌亂無比,雙腳更是向下滑,但仍強行抓住帥醫生的辦公桌,隻滿頭的大汗。
帥醫生還說了什麼,六指已聽不清楚了,搖搖晃晃地往回走,去找正在取藥的春妹。
春妹取了藥找到六指說:“到醫生那去問問藥怎麼吃吧!”
六指看了看藥包裝上麵寫好了一日幾次,一次幾片就說:“這上麵寫好了的,照著吃吧,我沒力氣走路了,回去吧!”說著拉著春妹就走。
回家後的六指,很認真地吃藥。
放下碗便往地裡跑,鬆土、挖地、鋤草、種菜、施肥,地裡有的活兒,能做的一樣不少地乾著。哪怕頭痛得快爆了,嘔吐得沒力了,隻要能站著,六指便一天不停地乾著。
春妹看到骨瘦如柴的六指,又心痛又難過。想著不管怎樣,也要六指再到醫院看看。
飯後,六指又吐了,看著吐得麵色蒼白大汗淋漓的六指,春妹拉著六指的手著急地:“六指啊,咱到醫院去做手術吧。”
六指摸摸春妹的臉:“沒事,人好好的,用那錢乾啥喲,浪費錢。”
春妹強不過,隻得又去廚房弄玉米糊糊。
秋天到來的時候,田裡的稻穗金黃,家家都在熱火朝天地打穀子的時候。
春妹一家人也興高采烈地商量著明天全家去大田收割穀子。
次日天不亮,一家人便悉悉數數地早早起床。
六指一身藍布衣褲,肩膀處滿滿的補丁撐著大大的打穀桶,六指那弱不禁風的身子,腰插鐮刀,搖搖晃晃地走著,看著隨時都會跌倒不起。
瘦高個的肖男麵帶憂愁,時不時看一眼搖搖欲墜的六指。隨時幫著六指扶一把,跟著一家人心事重重地向田裡走去。
少年看著六指的樣子害怕六指隨時掛了,心裡總是擔心著。想幫著扛打穀桶,又沒那麼多力氣,隻跟在六指後麵歎氣著偶爾幫著撐一下。
姐姐張肖妹穿著滿身補丁的藍花布衣服,露到膝蓋的青布褲腿高高卷起。頭發梳成馬尾高高係起,一臉的興奮,滿臉的喜氣。
肖月小小的個子,眼睛比太陽還閃亮,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手兒腳兒。臉上的笑容卻燦爛無比。想著馬上可以吃到香香的白米飯,笑聲便一路不停地脆響著。
看著滿田金黃的稻穗,一家人開心地嬉笑著彎腰割稻子,當割到幾十行後,六指便一個人去打穀子,肖男照例運送,張肖妹、肖月滿頭滿麵汗水長淌,仍然高興地彎腰低頭不停收割著。
頭上的太陽火熱火熱,田裡的稻葉刀子樣把兩姐妹手上腳上劃傷得刺痛出血。
張肖妹瘦如弱柳的身子搖了搖,看著手上腳上的傷,眼裡滿是淚水,嘴巴嘟著,站著不動。
肖月一見便笑了:“姐,痛不痛?看我手上腳上可比你傷得還多喲。”
張肖妹一看:可不是,肖月手上腳上凡是露著肉的地方,全都是細細長長紅紅的傷口。
見姐姐看著自己,肖月露齒一笑:“姐姐,不怕,我也痛,可等會打了穀子,曬乾一打好米,就能吃到香香的白米乾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