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好半天才從王思佳的懷裡退出來,而王思佳也是淚水長流地看著星辰揉得核桃般又大又紅的眼睛……
麵對哭得肝腸寸斷的星辰母女倆。
春妹跟著眼睛紅紅地說:“怎麼了嘛?星辰!”
星辰嗓子啞啞地說:“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大出血,為救命把子宮切了,我爸爸天天想著生兒子,我媽媽沒子宮生不了兒子,爸爸就總是怪我不理我!”
春妹歎了口氣:“星辰啊,老男人都這樣,我爸爸也重男輕女,窮得舔灰也要生兒子,你不要計較那麼多,讓自己難受!”
星辰難受地:“不想那麼多,可他是我爸爸啊,怎麼能不在乎他的想法?”
春妹想想笑著說:“哎呀,星辰啊彆哭了,不想這些事情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剛剛醫生通知我,說我的病灶縮小啦!”
星辰鬆開抱著王思佳的手擦了擦眼淚說:“真棒!”
春妹點點頭笑著說:“嗯嗯!……”
星辰紅著眼睛輕聲地說:“祝賀你!春妹!”
春妹感激地說:“這都要謝謝你和王阿姨,謝謝你們的美食和愛心幫助!”
星辰無力地搖搖頭:“不用謝,隻要你好好地就行了!”
春妹感慨地說:“真的謝謝你們!星辰啊!你爸爸的事你就不要那麼計較了嘛,不要一說他你就哭嘛?”
星辰難過地說:“春妹啊,你不懂!我爸爸他就是個老頑固,就因為我是女孩子,爸爸對我就……”
“我也不想計較,可我就是過不了那道坎……”
春妹也是紅了眼睛看著星辰:“星辰啊,你也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星辰看了看春妹小聲道:“春妹啊,我知道我一出生就給家裡惹禍了……”
“哇、哇……”嬰兒墜地的哭聲和一陣“生啦!生啦!又是個女兒!”急促的聲音和鳥兒們歡快的叫聲打碎了寧靜的小院。
這是1975年6月6日。天不亮,淺白的月光淡淡地照在城郊的上空。
在一家三間瓦屋的套房裡。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帥氣十足27歲的劉佳倫,接過60多歲媽媽張蘭親手接生正哭著的女兒,轉身甩到門邊的床上,也不管剛出生還在哭泣中的女兒。嘴巴翹到耳根旁:“三胎了,一個帶把的都沒有!”
想著天天摸著妻子又尖又凸的孕肚叫著:“兒子,兒子!”不承想心心念念叫了8個月的兒子,生下來竟然又是女兒。氣得“轟”一拳砸在牆上,隻一層薄薄木板的木牆被砸得轟轟直晃。
劉佳倫甩甩被砸痛的手背,雙眼一紅,眼淚吧噠吧噠往下掉。心裡叫著:“媽啊,你說思佳肚子又尖又凸的是兒子,怎麼還是女兒啊?你什麼時候讓思佳生個兒子喲?兒子啊,明年你一定要抓緊你媽媽的肚子,千萬彆走錯路啊!”
隨著又是轟的一拳,直晃得王思佳躺著的幾塊木板搭起的小床不停晃動。
生下女兒本就傷心失望的王思佳,感到愛人的絕望憤怒,想著愛人天天挨在身邊,雙手捧著不斷長大的孕肚不停叫著“兒子!兒子”癡迷的樣子。
心裡一慌,頓覺生無可戀,一股股熱流“嘩啦嘩啦”地衝出體外……
“大出血了!快送醫院!”裡屋“叮叮咚咚,稀裡嘩啦”一陣碎響,似是碗兒打碎,盆子打翻水潑在地的混響聲中媽媽張蘭急促的聲音響起!
劉佳倫虎著臉“嘭”地甩掉拖鞋,“當”地撞開門,“嘩”地一下拉緊膠鞋跟衝進裡屋。
屋裡,麵色蒼白的妻子王思佳奄奄一息地躺在幾塊木板搭起的床上,美若天仙的臉上儘是絕望,白皙的雙腳上鮮紅的血液到處都是。藍印花布做的被蓋上弄濕了大片,同樣的床單上全被打濕染紅。
地上的血液還在流淌,有些已經凝成血塊,觸目驚心。
劉佳倫心中大駭,眼睛睜得老大,心裡又慌又怕得直發抖。一屋子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劉佳倫胃裡翻滾直想嘔吐。
捂著鼻子想躲開,但看著從妻子身下不斷湧出的如洪流般奔流的鮮紅血液。牙一咬,眼一閉,一把抓起雙手冰涼,穿著布衣渾身是血的妻子甩到背後一矮身,背著妻子衝出房門便向醫院跑去。也不管身上的白襯衫被妻子不斷流出的鮮血染得通紅。
留下媽媽張蘭看著剛剛出生的女娃娃眼淚珍珠樣一串串下掉。
張蘭穿著帶著血跡的青布衣褲,衣袖高高卷起,在廚房忙著燒開水。雖心裡難受老眼昏花,但娃娃靈動美麗的眼睛仍然讓張蘭十分喜愛。她用粗得咯手的手指輕輕一點娃娃眼皮,娃娃便突地睜大星辰般美麗的大眼睛,一滴水珠在眼簾滑動,似掉非掉地掛著,看得張蘭心都快化了。
劉佳倫風風火火背著王思佳跑到市醫院婦產科,大聲叫著:“醫生救命啊!救命啊!我老婆生娃兒大出血快死啦……”
“快快,接病人!”一個醫生飛快從劉佳倫身上接過王思佳,放在一個護士飛快推過來的推車上。“生了多久了?出血多少?”說著轉頭問著出氣不停的劉佳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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