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看吧~星辰抿嘴一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走到陽台推開窗戶,遠處醫院住院部的燈光像散落的星辰,某個窗口亮著的燈讓她想起被宮頸癌折磨的春妹,此刻她或許正和陪護的小兒子一起看新聞吧。
彆太勉強自己,彆忘了你也是個需要休養的病人,要懂得量力而行啊!周陽的大手輕輕撫過星辰的發絲,語氣中滿是心疼。他掌心的薄繭蹭過她的耳垂,這觸感讓她想起小時候媽媽給她削鉛筆時的樣子,那時媽媽總說:慢慢來,筆尖要削得圓潤才好寫字。
放心,我會注意分寸的。星辰認真地保證道。她轉身從書櫃第三層抽出那本《臨床腫瘤訪談實錄》,書脊上貼著的便簽寫著第17個案例需補充家族病史,這個標記讓她想起明天要去拜訪的江峰教授。
江峰,人稱峰哥,年輕英俊的帥哥。四十多歲,醫術超群,可把癌症病人臨終生命推算到小時的頂級專家。星辰除癌先鋒隊的成員,快到鄉村去了,星辰得去江峰那去充充電,了解一下本縣腫瘤病人的現狀和近年國際國內各種癌症的治療進展。也了解一下本院各位腫瘤科教授對各自癌症病人的治療方案。
也不知何主任怎麼樣了?星辰想著有些時間沒見到何主任,關於到腫瘤科具體考察的事情還能否進行,想著黃毛紋身男的那惡狠狠的一聲:“滾!”
星辰搖搖頭。
夜深人靜時,周陽早已進入夢鄉。而星辰依然獨自坐在書桌前,在柔和的白色燈光下時而奮筆疾書,時而雙手托腮陷入沉思。台燈罩上落著的小飛蟲投下巨大的影子,在采訪提綱上爬行,像個猶豫不定的標點符號。窗外的繁星點點,室內的溫馨氛圍靜靜流淌。望著床上呼吸均勻的周陽,星辰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甜蜜的微笑。床頭櫃上那盆仙人掌又冒出了新的嫩芽,是周陽上周從花市特意買來的,說這種植物生命力頑強,像某人。
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效率,爭分奪秒地收集更多癌症病例信息,星辰反複推敲完善著采訪方案和提綱。她特彆希望能設計出一份精妙實用的采訪表格,以便更快速、準確、全麵地采集所需信息。在反複修改采訪選項的過程中,星辰突然想到了啥都能乾,也很擅長計算機的宇。那個總穿著超大襯衫的小家夥,上次為星辰小說設計過封麵,界麵上那幾個斜形的字是她特意設計的。
不知道宇有沒有辦法設計一個能自動統計數據的表格?想到這裡,星辰立即撥通了宇的電話:宇,現在有空嗎?有空啊!太好了!我想問一下:如果我把采訪的所有問題全都列好之後,能不能在電腦上實現自動統計數據的功能?那樣的話,就能避免人工統計的繁瑣和誤差了,也可節約很多時間。電話聽筒傳來鍵盤敲擊聲,她想象著宇正坐在那個堆滿編程書籍的公寓裡,顯示器藍光映著她認真的側臉。
在電話這頭,星辰屏息等待宇的回應。此時在成都某公寓裡,留著飄逸直發的宇正握著手機認真回答:完全可以,你先列出需要收集的問題,我可以幫你設計一個小程序,到時候電腦會自動彙總你需要的所有數據。她說話時背景音裡有小都都說話的稚嫩聲音,都都是宇的小女兒,此刻正抓著宇兒的衣袖笑嘻嘻地偷聽。
這個答複讓星辰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真的嗎?那簡直太棒了!宇,等我整理好問題就立刻發給你。她轉身時帶倒了椅子,發出的聲響讓床上的周陽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彆熬夜,手卻準確地摸索到床頭櫃上的水杯。
宇隨即補充建議:其實你也可以把表格發放下去,讓患者們自行填寫後回收。她正在調試的代碼突然報錯,屏幕上跳出的紅色警告讓她皺起眉頭。
我更希望能親自走訪詢問。星辰堅持道。她望著窗外那顆最亮的星星,想起第一次采訪的肺癌晚期患者,那個曾經的小學語文老師握著她的手說:姑娘,文字是有溫度的,你要把我們的故事寫得暖和些。
那可以讓他們匿名填寫。宇又提出一個折中方案。
宇一陣忙碌後終於找到代碼錯誤所在,修複後屏幕上跳出綠色的編譯成功提示。
星辰輕輕搖頭:不行!”
宇皺眉說:”為什麼?“
星辰喝了口開水,放下手裡的保溫杯認真回道:”那樣恐怕會影響數據的真實性。也怕有癌症病人得複登記的可能,那樣就可能影響調查的結果,必須如實填寫才行。好吧,等我構思完善後就發給你,空了幫我弄一下!
星辰掛掉電話時,發現周陽不知何時醒了,正舉著手機給她拍照,屏幕上的時間顯示淩晨一點十七分,照片裡的她正對著采訪提綱微笑,台燈在身後形成金色的光暈。
沒問題!宇爽快地答應道。她保存好正在編寫的程序框架,給文件命名為星辰計劃v1.0,然後起身去收拾零亂的書桌,窗外的成都夜景在她身後鋪展開來,像打翻的星河。而200多公裡之外的定遠小城,星辰正對著電腦屏幕上的采訪提綱微笑,周陽悄悄給她披上的毛毯帶著陽光的味道,這是他們周末在陽台曬了一下午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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