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朝歌再次恢複意識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軟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翠綠色草地之上。身上蓋著一件由不知名的巨大葉片製成的“被子”,旁邊還燃著一堆溫暖的篝火。
而墨淵則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雙目緊閉,氣息雖然依舊虛弱,但卻已經平穩了下來,顯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楚朝歌緩緩地坐起身,打量著眼前這個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這裡的天空是一種溫暖的、柔和的乳白色,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卻終年都散發著足以照亮一切的柔和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濃鬱,也極其純粹的……“混沌生命”氣息,吸一口都感覺自己那早已乾涸的神魂都得到了一絲絲的滋養。
遠處是連綿起伏的翠綠色山巒,山間有清澈的、閃爍著點點星光的河流在緩緩流淌,河畔生長著無數楚朝歌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每一株都流光溢彩,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
整個世界都透露著一股寧靜、祥和與……古老。
“……這裡就是那個‘混沌歸墟獸’的……體內嗎?”
楚朝歌看著眼前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景象,忍不住輕聲地喃喃自語。
這哪裡是什麼怪物的肚子?這分明就是一個尚未被任何後天法則所汙染的……最原始的“先天世界”啊!
【……嗯。】
墨淵的“心聲”在她神海之中虛弱地響起。
【……‘混沌歸墟獸’以‘混沌’為食,以‘世界’為家,它的體內自成一方宇宙,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它的‘主世界’之中。這裡的法則很奇特,既充滿了‘創造’的生機,又蘊含著‘終結’的虛無,很適合我們養傷。】
楚朝歌聞言,心中也是稍稍鬆了口氣。看來他們這次是真的賭對了,不僅擺脫了那個恐怖的“域外邪神”的追殺,還因禍得福,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療傷聖地”。
隻是……
她看了一眼身旁那個依舊臉色蒼白、氣息虛浮的男人,心中還是充滿了無儘的擔憂。
墨淵這次傷得太重了。他為了保護她,不僅燃燒了大量的本源神魂,更是在那“混沌風暴”之中強行支撐了那麼久,他的“終結”道基幾乎都快要崩潰了。想要徹底恢複,恐怕沒有數萬年的時間是絕無可能了。
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雖然傷勢沒有墨淵那麼重,但她腹中那個剛剛才重新開始孕育的“造化”本源,也因為之前那劇烈的時空顛簸和能量消耗,而再次陷入了極其虛弱的沉睡狀態。
現在,他們兩個可以說都是處於最虛弱的“低穀期”。雖然這個“體內世界”看起來很安全,但誰也說不準這裡麵會不會也隱藏著什麼未知的……危險。
就在楚朝歌心中警惕萬分之際,一陣充滿了“好奇”和“善意”的奇異的“咿呀”聲,忽然從不遠處的草叢裡響了起來。
緊接著,幾個圓滾滾的、毛茸茸的,看起來像個“白色湯圓”一樣,頭上還頂著一根嫩綠色的小草苗的……奇怪的小生物,小心翼翼地從草叢裡探出了它們那同樣圓滾滾的小腦袋,然後用它們那兩顆像黑豆一樣烏溜溜的、充滿了“純真”與“好奇”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楚朝歌和墨淵這兩個“外來者”。
楚朝歌:“……”
她看著眼前這幾個萌得快要讓她當場“血槽清空”的奇怪生物,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這……這是什麼東西?!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嗎?也太……太可愛了吧?!
【……這是‘混沌之靈’。】
墨淵的“心聲”再次為她進行了解說。
【……是‘混沌歸墟獸’在吞噬了無數破碎的世界殘骸之後,其本源與‘混沌生命’氣息結合所誕生出的一種極其特殊的‘伴生靈族’。它們天性純良、善良,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智慧生靈。看來我們身上這件‘葉子’被子和這堆篝火,應該就是它們弄的了。】
原來,是它們救了自己和墨淵?
楚朝歌的心中瞬間就對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們充滿了無儘的好感與……感激。
她對著它們露出了一個最溫柔,也最和善的笑容,試圖向它們表達自己的善意。
而那幾個圓滾滾的“混沌之靈”在看到楚朝歌的笑容之後,似乎也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它們“咿呀咿呀”地叫著,從草叢裡滾了出來,然後排成一排,像一群好奇的寶寶,圍在了楚朝歌的身邊。
其中一隻膽子最大的,頭上頂著兩片葉子的小家夥,甚至還主動地伸出了它那軟乎乎的、像一樣的小手,輕輕地碰了碰楚朝歌的臉頰,然後又碰了碰楚朝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它的那雙黑豆般的大眼睛裡,瞬間就充滿了一種與當初那“混沌歸墟獸”如出一轍的……親近與孺慕之情!
“咿呀!咿呀呀!”
它指了指楚朝歌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後對著楚朝歌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充滿了“善意”的笑容。
楚朝歌雖然聽不懂它的語言,但卻能清晰地從它那純淨的神魂波動之中讀懂了它的意思。
——“我們是同類。”
——“我們都在等待著‘母親’的蘇醒。”
“母親”?!
難道……
楚朝歌猛地想到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卻又無比合理的猜測!
難道,那個失蹤了億萬年,至今還未蘇醒的,代表著“造化”與“光明”的第三位“本源意誌”……她的真身竟然就是……外麵那頭巨大無比的……“混沌歸墟獸”?!
而這些“混沌之靈”和自己腹中的“孩子”,都是她那散落在外的……“本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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