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倚著樹乾喘勻了氣,遠處樹叢間突然傳來枝葉爆裂的脆響。她攥緊半截武器抬頭,正撞見江言略顯狼狽地從灌木叢裡滾出來。
“自己人自己人。”
他邊拍打衣擺邊擠出個笑,袖口豁開的破洞隨著動作一顫一顫。
紅顏甩開黏在額前的碎發,嘴角剛揚起就疼得抽氣。
本來還想問問江言的情況,“你……”話音未落,意識之種已懸停在她麵前,柔和的光芒籠罩傷口,靈能如暖流般滲入,酥麻感中創口緩緩愈合。
江言繞到她身後,熟練的三兩下把她的頭發綁好。
紅顏側頭瞥他:“小江…你咋又搞成這樣?”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翹起的發梢。
“你不也是,”江言隨手理了理亂發,“還能走不?”
“背我,”紅顏理直氣壯地伸手,“走不動了。”
江言認命地蹲下身,紅顏熟練地扒住他肩膀往上躥。“走你。”
他掂了掂背上的人,托著她膝彎站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深處走去。
倒塌的房梁橫亙在前,陽光從雲隙間漏下,碎成斑駁的光影。
江言踩過碎石堆時腳下一滑,紅顏的胳膊下意識勒緊他脖頸。
“祖宗…喘不過氣了…”他齜牙咧嘴地將人往上托了托,目光忽然定在牆角某處——有東西正在那裡微微反光。
“下來會兒。”他把紅顏安置在半截石柱上,那石柱雕刻著半張模糊的人臉,眼窩裡枯藤纏繞。
意識之種悠悠飄向牆角,光暈映出一個積滿灰塵的木盒。
“就這?”紅顏揉著發麻的腿嘟囔,“還以為你撿到金條了。”
“哼哼,這就不懂了吧。是金子總會發光,就算他被放在角落,也能一眼看出。”
說這麼多不就是彆人想讓我們看到它。—_—
江言蹲下身吹開盒蓋上的灰,被揚起的塵埃嗆得輕咳。
日記本靜靜躺在盒中,紙頁泛黃如老煙鬼的牙齒,字跡卻意外地清晰——至少比他那手狗爬字工整得多。
他的指尖撫過日記本潮濕的頁角,黴斑在光線下暈開如淚痕。
紙頁簌簌作響的翻動間,碎屑飄落,藏著一個男人未能言儘的半生執念。
剛打開江言就啪地合上日記本,一臉嫌棄。
“這我們就彆看了。總結就倆字——俗套。”
他把本子丟回木盒。
講了個叫寒的老哥,對象沒了就瘋魔了,最後不知從哪搞到本邪門的書。
他踢了踢那木盒,轉頭對紅顏挑眉:“走了,這癡情男主的苦情戲還沒你電鋸砍怪好看。”
意識之種默默拿起來看。
翻動泛黃紙頁的沙沙聲,開局就是經典暴雨邂逅。
看上個姑娘,雨天腦抽把傘給了人家,自己淋成狗。這搭訕方式真夠複古的。
結果這位仁兄倒好,直接管人叫小梅,人家答應了嗎?
紙頁翻動
喲,還有經典劇情。
總結對象得絕症,還要在病房裡強顏歡笑看晚霞。
人沒了,直接崩潰出現幻覺,醉到能把台燈看成女朋友,差點因盜墓未遂被請去喝茶。
作死吃藥時,從天而降一本書。
最後一頁跟發了癲癇一樣刻著“等我”,最後一個句點還被戳穿了,一看就不是啥正經許願方式。
意識之種看完默默合上,然後沉默了。
然後扔掉這本書。
我選擇自戳雙眼!
成了,虐戀主線加靈異副本,要素過多建議分類處理。
“所以那森林裡到處溜達的縫合怪,是這老哥複活的‘小梅’?”
紅顏一邊說著一邊走近。
書掉在地上的悶響帶著點不自然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