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貓貓遊戲嘛,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能把老鼠從洞裡揪出來。放心,”
他眯起那雙被眼線筆勾勒得微微上挑的眼睛,那眼神像極了鎖定獵物後隨時準備伸出利爪的老貓。
“既然它想玩,那咱們就陪它玩到底。遊戲……這才剛剛開始呢。”
康乃馨走到江言身邊,親昵地環住他的脖子。
將下巴輕輕擱在他頭頂,對著鏡子裡那個被折騰得逐漸“麵目全非”、卻意外透出一種詭異“風情”的“美人”,聲音甜得能齁死人:
“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畢竟……”
她紅唇輕啟,吐氣如蘭,“老大你…可是從未讓我……讓我們失望過的呢~”
江言能感覺到康乃馨的手像在抖。
他也不掙紮,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突然對康乃馨說:
“康康,光我們倆‘改頭換麵’還不夠逼真。這樣,你找個人,隨便教教旁邊那塊石頭‘大家閨秀’的言行舉止!臨時抱佛腳也行!”
他說得冠冕堂皇:“彆到了晚上行動的時候,他一秒露餡,那咱們這妝不就白化了?犧牲不就白費了?”
石清川聽著這話,看著鏡子裡自己臉上被茉莉拿著各種刷子塗塗抹抹,逐漸變得陌生起來的麵孔,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比起物理層麵的化妝換裝,接下來所謂的“言行舉止教學”,才是真正精神層麵的酷刑。
小江,你這犧牲精神真是感天動地!
種子在他頭頂閃爍著迷惑的光芒。
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直接擬態暫時改變一下身體特征不就行了?反正靈又沒有性彆限製,乾嘛非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塗料和布料?
江言給出的回答是方便吧。
石清川自然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加密通話”。
午後的陽光透過清一閣精致的雕花窗欞,在地板上切割出溫暖而斑駁的光影。
石清川全程麵無表情,眼神放空,宛如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做工精致的等身人偶,任由茉莉在他臉上和身上擺弄。
隻有偶爾不受控製抽搐一下的嘴角,才暴露了他內心的洶湧澎湃。
話說,他來這裡是乾什麼的來著?
“腰!腰要扭起來!對~想象你是三月春風裡最柔韌、最柔弱的那根柳條~隨風搖曳~”
茉莉捏著嗓子,翹著蘭花指,用力點在石清川那繃得像塊鋼板的後腰上。
石清川身上套著一條勉強能接受的裙子,裡麵被他強行加了條短褲打底。
裙擺下,他兩條長腿站得筆直,肌肉緊繃,姿態不像要學貓步,倒像隨時準備一個掃堂腿把眼前喋喋不休的“教練”直接踢飛出窗欞。
“柳條……不會走路。”
石清川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出幾個字,試圖模仿茉莉那扭得像沒骨頭的貓步。
結果動作僵硬得如同剛安上假肢的報廢機器人,一個不慎,同手同腳,差點把自己當場絆倒,表演一個平地摔part2。
“噗——!”旁邊傳來毫不掩飾的噴笑聲。
江言在一旁觀察著石清川的窘態,嘴角咧到了耳根,無聲地笑得肩膀直抖,差點把臉上剛定好型的粉給抖裂了。
他正暗搓搓地打算掏出手機,將這曆史性的一幕永久珍藏,眼角的餘光卻猛地捕捉到房間角落裡。
康乃馨的身影一閃而過,那側臉上似乎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凝重。
江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些,他立刻對意識之種下達指令。
讓種子把石清川的樣子拍下,自己要去睡覺了。
種子認命地應下。誰讓它是江言最忠誠且命苦)的分身呢。
“真不讓人省心。”江言嘀咕一句,臉上恢複了幾分正經。
他偷偷摸摸地站起身,像隻準備乾壞事的貓,腳步輕巧地朝著康乃馨剛剛消失的方向晃了過去。
康乃馨正獨自站在一條僻靜的廊道陰影裡,背對著這邊,似乎沒有注意到江言的靠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周身隱隱散發著一股壓抑的低氣壓。
直到江言走到她身邊,幾乎能感受到那緊繃的氛圍時,她才猛地回神。
眼神裡翻湧的複雜情緒瞬間被強行壓了下去,重新掛上那副無懈可擊的溫婉麵具,隻是嘴角努力勾起的弧度顯得有些僵硬和勉強。
“老大?”她輕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江言沒繞彎子,直接切入主題,“帶我去看看那個‘回來’的孩子。”
康乃馨的眼神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掠過一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