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的成長啊。”
江言忽然沒頭沒腦地感歎了一句,抬手就又習慣性地把少年剛理順的發絲再次攪亂。
“清一閣嘛,”他語氣輕鬆,“說白了,就是個情報中轉站。”
“你不會真以為我,或是康乃馨,真是什麼慈善大使吧?”
“你不會真以為我,或者康乃馨,是什麼普度眾生的慈善大使吧?”
他歪頭,笑得有點欠揍,帶著看穿世事的戲謔,“我們可不做賠本買賣,收留人,自然有收留的價值和道理。他們可不是白吃白喝的,總得付出點什麼……彆的。”
很明顯,他選擇了第三個。
石清川下意識偏過頭,像想藏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聲音悶悶地:“……為什麼?”
“嗯?”江言挑眉,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仿佛洞悉了一切,“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如你所願,選最後一個,對吧?”
他湊近些,幾乎能看清少年微微顫動的睫毛,語氣帶著點戲謔的戳穿:“心機很深哦,小石頭。”
“從你開口那一刻,我就發現了。你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簡單,還假裝猶豫不決……不就是想一步步引我跳進最後一個坑裡嗎?”
他戳穿得毫不留情,語氣卻依舊輕鬆。
石清川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像被說中了心事。
“雖然不清楚你為啥要拐這麼大個彎,”江言聳聳肩,一臉“我早就看透你”的得意,“但你肯定知道或猜到什麼了,對吧?”
石清川從來就不是什麼單純小白兔,他心裡比誰都明白。
他像是自暴自棄,聲音低了下去:“既然你都清楚……那為什麼不選最後一個?”
“廢話!”江言一臉“你這不浪費我感情嗎”的表情,誇張地攤手,“我給你機會是讓你問點勁爆的,不是讓你拿來套路我的!”
他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戳了戳石清川的額頭,“聽著,沒人會一直陪著你,包括我——從來都沒有,也不會有。”
他頓了頓,看著少年瞬間黯下去的眼神,忽然咧嘴,掛上壞笑,補充道:“當然,伴侶除外~”
——就因為江言總拿這半真半假的話搪塞他,他才費儘心思,想逼他說句實話。
江言誇張地指著自己鼻子,滿臉無辜:“哈?這也怪我咯?明明是你自己套路失敗好不好?”
意識之種在旁邊瘋狂點頭附和:就是就是!總是說些謎語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啊!
江言立馬回懟:“你閉嘴!你到底站哪邊的?!”
種子理直氣壯,它站‘看熱鬨不嫌事大’這邊。
石清川看著江言,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算了。”他垂下眼,語氣裡是熟悉的無奈。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
“拜托,你這問的都是超綱題啊。”江言攤手,一臉“這題我不會”的無辜表情。
石清川卻不吃這套,語氣平靜卻堅持:“我問的,都是我想知道的。”
江言雙手抱胸,似笑非笑:“怎麼,還不死心?想從我這兒再挖出點驚天大秘密?”
石清川抬眼看他,目光清亮得有點戳人:“我有點好奇,你真的會在意彆人,會對彆人付出真心嗎?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若即若離。”
江言挑眉,眼神飄忽了一瞬:“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這很重要嗎?”
一陣風恰合時宜地吹過,氣氛莫名沉重了三秒。
石清川倔強地抬起頭,不肯移開視線。
他又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壓迫感了——明擺著是江言故意的,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按理說,這時候正常人都該閉嘴溜了。但石清川偏不。
江言合理懷疑這小子智商全點在了“較真”上,情商根本就沒充值。
這就好比一個戰五渣蹦到殺人犯麵前大喊“凶手就是你!”,純屬自尋死路。
凶手不殺你殺誰?
他凝視著石清川那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倔樣,忽然笑了。
“有些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小朋友。”
石清川“啪”地拍開他的手,不滿道:“彆老拿這話敷衍我,你從來都隻把我當小孩看。”
江言見狀,誇張地歎了口氣:“行行行,知道你長大了。隻是……唉,算了。”
他演技瞬間上線,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痛起來,四十五度角憂傷望天,聲音都帶上了飽經風霜的沙啞和哽咽。裝的。
“其實不是我想瞞你,隻是……不知從何說起,那段往事太過沉重……”
“那就從頭說,”石清川目光灼灼,“我有的是時間。”
江言沉默良久,眉頭緊鎖,內心正經曆著一場天人交戰,充滿了掙紮與痛苦。裝的。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今夜月色很美但我很慘”的語氣緩緩道:
“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家裡遭了一場滔天大禍。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他抬手捂住眼睛,肩膀微微抖動,聲音哽咽:“我親眼看著父母倒在血泊裡……那種無助與絕望,至今刻骨銘心,每每想起,都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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