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老槐樹下,算命攤前。
玄知依舊安靜地坐著,袖子垂落,遮住了他無意識摩挲著八卦圖布料的指尖。
他眯著眼,望著江言消失的方向,嘴角溫和的笑意緩緩沉澱下來,化作一絲複雜難辨的悵然。
風穿過枝葉,沙沙作響。
他極輕地動了動嘴唇,一聲歎息幾乎散在風裡。
“有理……嗎?”
而此時的江言,早已把這點小插曲拋在腦後,他蹲在一個小吃攤子前,眉開眼笑地跟攤主套近乎。
“大叔,便宜點唄?你看我這帥臉,不給打個折說不過去吧?多賣我一個,你就是這條街上最支持顏值的老板了!”
攤主大叔被逗笑了,揮著蒲扇:“小夥子長得是挺精神,但俺這也是真材實料啊。這樣,給你多些,算你便宜五毛,成不?”
“成,大叔你真是人帥心善,生意肯定紅紅火火。”江言麻利地付錢,接過熱乎乎的餅,燙得左手倒右手,“謝了啊。”
他啃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對著空氣含糊道:“看見沒,少球,這就叫人格魅力。”
種子繞著江言手中的餅飛了一圈,早已被香味勾的五迷三道:對對對……先分我一口!
“你一個球吃什麼吃,浪費糧食。”江言嫌棄地躲開,“一邊兒玩去。”
小氣鬼!喝涼水!種子憤憤地撞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江言三兩口吃完,拍了拍手。
他掏出那枚銅錢,對著夕陽看了看,銅錢邊緣泛起一圈微弱的光暈。
他忽然輕笑一聲,將銅錢揣回內袋,拍了拍,“今日銅錢+1。”
“走了少球,”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地朝著小鎮更熱鬨的地方走去,“找個地方歇腳,聽說這裡的夜市不錯。”
種子跟在他身邊:……剛才那個算命的,你真一點印象都沒有?
江言腳步沒停,嘴角勾著慣常的笑。
“記性不好,忘性大,這可是長壽的秘訣。”
“少打聽那麼多,容易禿頂。”
剛說完,突然有個小孩一頭撞在江言的腿上,“嘭”地一聲,力度不大但挺突然。
“哎喲我,”江言穩住身形,低頭看去,“又觸發什麼支線了嗎?”
撞他的是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男孩,眼睛亮得驚人。
後麵呼啦啦追上來幾個高矮不一的小孩,嘴裡嚷嚷著:“知了!你小子有種彆跑!”
那叫“知了”的小孩哧溜一下就縮到江言身後,抓著他的外套下擺。
江言嘴角一抽,對眼前那幫小孩擺擺手:“去去去,你們擋路了。”
領頭的小孩眨眨眼,居然很識相地一揮手:“撤!”一幫人呼啦啦又跑沒了影。
江言和種子抱怨著,一回頭發現剛才還抓著他衣角的小鬼不見了。
“嘿,跑得倒挺快,”他挑眉,四下張望,“我的吸引力呢?”
種子飄到他耳邊:可能被你嚇跑了。
“放屁,我明明笑得如春風般溫暖。”
江言嘴上不饒人,腳步卻下意識地往小孩跑掉的方向走。
小鎮街道不算寬,兩旁擺滿各式攤販,人流混雜,找個小孩不算容易。
但他也沒真打算找——直到聽見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聲音。
江言順著聲音拐進一條窄巷,果然看見那叫知了的小孩正蹲在牆角,肩膀一聳一聳的。
“?”江言溜溜達達走過去,“剛才不是跑挺快嗎,怎麼躲這偷偷抹豆子?”
知了抬起頭,眼睛確實有點紅,看了江言一眼,又低下頭去。
江言從善如流,蹲下來跟他平視,“剛才那幫小崽子追你乾嘛?搶你糖了?”
知了搖搖頭,沒說話。
種子飄到江言旁邊,思考:嗯…怪怪的。
江言沒理它,從口袋裡摸出剛才買餅找零時順的一顆水果糖,遞到知了麵前。
“要吃嗎?甜能治百病。”
知了看著那顆糖,接過,抬眼看了看江言。
“你不問我是誰?”他忽然問。
江言樂了:“你誰啊?難道是哪路神仙下凡體驗生活,還是哪個隱世宗門跑出來的小師兄?”
知了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我叫知了。”他說,“還有謝謝。”
“不客氣,下次記得交保護費就行。”江言把糖塞進自己嘴裡,站起身,“走了,你自己能回家吧?”
知了點點頭,轉身往巷子深處走去,腳步不緊不慢。
就這麼讓他走了?種子問,我感覺他好像有話想說。
“他想憋著就憋著唄。”江言聳聳肩,轉身往巷子外走,“再說了,我又不是幼兒園園長,還能一個個送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言是被窗外的喧鬨聲吵醒的。
他打著哈欠推開窗,陽光刺眼,街上鑼鼓喧天,一派喜慶。
“搞什麼……大清早的迎親?”他眯著眼嘟囔,頭發亂得像雞窩。
種子飄過來,一起看:根據本種子分析,大概率是有人要結婚。
“這還用分析?。”江言把種子拍開,洗漱完畢就趿拉著拖鞋下樓,打算找個地方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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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豆漿攤熱氣騰騰,他要了碗豆漿,兩根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