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嘴崖的勝利喜悅,在“速歸,出事”這三個字麵前被衝刷得一乾二淨。
當李衛國猴子)和“豹子”等人帶著那身繳獲的精良裝備和滿心疲憊衝回老君頂時,迎接他們的不是凱旋的歡呼。
而是一個被全麵戒嚴、死氣沉沉的“白色地獄”。
所有的地道口都用浸透了石灰水的濕棉被死死封住。
哨兵們戴著“土法防毒麵具”如臨大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草藥和石灰水混合的怪味。
指揮部裡氣氛壓抑到了冰點。
“砰!”
趙豐一拳砸在了那張簡陋的木桌上,他那隻手因為用力骨節泛白。
“李衛國!你總算回來了!”
趙豐的頭發在猴子離開的這短短幾天裡竟然又白了一圈。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和一種比麵對木戶謙二時還要深沉的絕望!
“到底出什麼事了?”猴子環顧四周,那股不祥的預感扼住了他的喉嚨,“是‘烏鴉’部隊打進來了?!”
“不。”趙豐的聲音沙啞,他指了指桌上那張已經被紅炭筆畫滿了“x”的水文地圖。
“是水!”
“——我們所有的水都他媽的中毒了!!”
“什麼?!”“豹子”驚呼出聲,“連老君頂的山泉也……”
“對!也包括老君頂!”
趙豐的嘶吼帶著一絲崩潰,“木戶謙二那條毒蛇!他的‘生物清鄉’根本不是一個‘b計劃’!在他製定‘囚籠’的時候這個計劃就已經啟動了!”
“張濟生檢測過了!”趙豐指著角落裡那個如同丟了魂一般的學者,“我們所有的水源,從三號井到老君頂的山泉,全部……全部檢出了高濃度的變異傷寒杆菌!”
“這……”猴子的大腦嗡的一聲!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路上他看到了那麼多被隔離的簡易窩棚!
“那喝了水的人……”
“已經死了一個。”趙豐的聲音在顫抖,“還有五個正在高燒隔離。柳月娥在拚命搶救……”
“這就是一場比‘囚籠’更可怕的‘水危機’!”趙豐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說道。
“現在我已經下令封鎖了所有的水源!所有人的飲用水都必須來自那口汙染最輕的‘一號井’!而且必須經過高溫蒸餾消毒!”
“高溫蒸餾?”
猴子這個新任的“狼王”立刻抓住了這個計劃的命門!
“趙政委!”他的聲音瞬間冰冷,“我們現在有多少幸存者?”
“……登記在冊的戰士、家屬和傷員一共九百七十二人。”
“九百七十二人!”猴子猛地一拍桌子,“每天光是飲水和做飯就需要多少水?!把這些水全部煮沸、蒸餾!又需要多少燃料?!”
“我們從‘毒蠍’搶回來的物資裡可沒有木柴!!”
“……”
趙豐被問得啞口無言!
這正是這場“水危機”背後那個更致命的死循環!
——要活命就得燒水。
——要燒水就得砍柴。
——要砍柴就必須派出大部隊離開根據地進入山林!
“可我們現在是‘瞎子’!”趙豐痛苦地說道,“‘老王’犧牲了!我們和外界的情報徹底斷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鬼子的新‘屠夫’那個‘烏鴉’部隊到了沒有!!”
“這麼大張旗鼓地出去砍柴,一旦被鬼子的小股部隊咬住……”
“——那就是第二個‘毒蠍’屠場!!”
猴子和趙豐四目相對。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種被逼入死角的絕望!
木戶謙二雖然死了。
但他留下的這個“731”的遺產卻如同一個最惡毒的詛咒,將他們死死地釘在了這片孤島之上!
……
恐慌如同那看不見的傷寒杆菌在根據地的地道中瘋狂蔓延。
勝利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對“水”的極度恐懼!
“開水房”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幸存的百姓一個個麵黃肌瘦,用那麻木的眼神盯著那個負責燒水的戰士。
“豹子”和那幾名“新狼牙”的幸存者則背著繳獲的九七式狙擊步槍在水源地周圍來回巡邏。
他們成了根據地最後的屏障。
“教官……”“豹子”看著那些因為缺水而嘴唇乾裂的孩子,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俺寧願去鷹嘴崖和竹內那個雜種再乾一場。”
“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等死!”
“閉嘴。”
猴子靠在一塊岩石上,他那綁著焦黑刀柄的漢陽造就放在腿邊。
“給我盯緊了。”他的聲音沙啞,“趙政委已經下了死命令。從今天起,任何人膽敢靠近汙染水源,一律按奸細論處!就地槍決!”
“……是!”豹子心中一凜。
就在這時!
“——不好了!!”
“——柳醫生!柳醫生!救命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從“開水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猴子和“豹子”猛地回頭!
隻見一名負責運水的戰士連滾爬帶地衝了出來,他的臉上滿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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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隊長!!”
“‘柱子’!是‘柱子’他……他不行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