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化蔓延到鎖骨下方，刹那間，江星瀾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她能感覺體內星軌之力翻湧，如煮沸的水，古神虛影的能量也像尖銳的爪子，不斷撕扯她的意識。即便如此，她嘴角還是扯出一抹冷笑，好似已把沈清秋的陰謀看得透透的。
陸沉淵站在她身後，眼神緊緊繃著，掌心沁出冷汗。他看著江星瀾的身體一點點晶化，那種無力感又狠狠撞進心裡。七年前的場景，就這麼硬生生地重現了，不過這次，他絕不會再讓她獨自扛下一切。
“夠了。”陸沉淵突然跨前一步，猛地將江星瀾攬進懷裡，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必須停下來。”
江星瀾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他強行帶離了戰場。周圍的記憶碎片，在他們離開後，像被推倒的積木，迅速崩塌。整個空間，如同被黑洞狠狠吸住，徹底坍縮成一片虛無。
沈清秋的身影消失在記憶洪流裡，隻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話，在空氣中回蕩：“你以為能掌控命運？不過是命運的棋子罷了……”
江星瀾掙紮著，想掙脫陸沉淵的懷抱，可晶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連抬手都費勁。“放開我……我還沒做完……”她聲音沙啞，眼裡燃著不甘和怒火。
“你做得夠多了。”陸沉淵語氣強硬，“再這樣下去，你會徹底晶化，變成古神的容器。”
“那又怎樣？”江星瀾咬著牙，“至少我能看清真相，救白薇！”
“你以為我看不到嗎？”陸沉淵聲音壓抑，“你每一寸晶化，都像刀割我的心。我不許你再拿命賭不確定的未來。”
話音剛落，兩人腳下的地麵泛起扭曲的光芒。緊接著，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一下將他們吞沒。
“時空裂隙！”江星瀾瞳孔猛地一縮，體內星軌之力不受控製地和裂縫共鳴。
陸沉淵眉頭緊皺，立刻護住她，想穩定局勢。然而，這道裂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穩定，像是有股神秘力量，正引著他們前往未知的時間節點。
光芒散去，兩人發現自己漂浮在奇異空間裡。四周沒邊界，隻有無數流動的記憶畫麵交錯閃現。有熟悉的場景、人影，甚至還有——未來的影像。
江星瀾目光定在一幅畫麵上，整個人像遭了雷劈。
畫麵中，她穿著星域主母的華服，站在高塔之巔，俯瞰著整片星域。可她身邊，沒有陸沉淵的身影。
隻有一團緩緩消散的星塵。
“不……”江星瀾喃喃自語，指尖微微顫抖。
畫麵繼續推進，她看到自己冷漠地簽署命令，鎮壓反抗者；看到顧寒聲倒在血泊中，眼裡滿是不解和失望；看到天樞閣在自己手中腐朽，星域陷入黑暗。
而陸沉淵，始終沒出現在這些畫麵裡。
“這是……未來的我們？”她聲音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陸沉淵站在她身旁，目光平靜，“成為星域主母，卻失了人性？失了我？”
江星瀾猛地搖頭，“這不是真的……隻是裂隙製造的幻象，對吧？不是真實未來……”
“也不是毫無根據的虛構。”陸沉淵打斷她，“星軌之力和古神虛影的力量在侵蝕你意識，若繼續用，這未來可能成真。”
“可不用呢？”江星瀾憤怒地看向他，“讓一切照舊？讓白薇困在星傀體內？讓沈清秋操控所有人？讓大家活在他的謊言裡？”
“我知道你想改變命運。”陸沉淵語氣柔和，“但不能拿命換。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再嘗失去你的痛苦。”
“你根本不懂……”江星瀾眼眶泛紅，“我不是為你戰鬥，是為自己、為白薇、為被壓迫的人。我不想再做被動接受命運的弱者。”
她猛地掙開他的懷抱，轉身朝裂隙深處走去，“你阻止我，就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