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踩進那片光裡，右腳還懸著，沒落地。
三秒倒計時在腦子裡炸開，像三根電線硬接上了。每閃一次，胳膊上的裂紋就往上爬一截，脖子也開始發僵。皮膚底下像有沙子在滾，又燙又癢，好像骨頭縫裡要冒出火來。
通道儘頭的畫麵還在閃——她站在祭壇中間，胸口插著第九塊碎片，陸沉淵跪在地上，捧著星核。不是將來，是回放。是初代閣主埋進時間裡的鉤子。
她沒動。閉上了眼。
星軌倒著掃，把剛才看見的片段拆碎。她死死盯著“自己接過星核”那一幕，數心跳、看瞳孔縮沒縮、手指抖的幅度。三秒太短，但她盯得夠狠。
白薇還在抽。
解藥是假的。
“選我，白薇就能活。”聲音從通道深處滲出來，初代閣主的影子浮在光霧裡，嗓音像鐵皮刮鍋底。
幾乎同一秒，沈清秋的影子貼上側壁，掌心托著一枚藍膠囊。b7型，白薇的抑製劑。三年前星淵商會絕版的那批，編號她認得。
是真的。
她卻笑了。
“你當我頭一回上當？”她睜眼，嗓子啞得像磨刀，“你給的‘真’，哪次不是餌？”
話沒落，腦子裡白薇的童謠突然變了調。
不再是輕快的調子，三個音節來回跳，像心跳，像星核震動，像密碼在重組。
替代——封印——重啟。
她猛地一顫。
碎片不是鑰匙。是瓶子。
把初代的意識塞進熵增獸的核心，用星核頻率鎖死，反過來吞掉他布下的規則。不是毀，不是換，是換人。
第三條路，在絕壁上撕開一道口子。
她剛要動，一股力猛地撞進腦子。
陸沉淵。
他的意識直接插進來，不是說話，是讀她還沒做出的決定。不對勁——他不該碰得到她沒放出去的念頭，除非他本身就是個監視點。
“彆走那條路。”他在她腦子裡說，冷得不像人，“你會死。”
她不躲，反而把預知的畫麵推過去：她站在祭壇，把碎片插進胸口，用自己晶化的身體當容器，引爆星核。
畫麵裡，陸沉淵記憶清零，還是撲過來抱住她，像野獸護崽。
“你看，”她冷笑，“就算你不記得我是誰，你還是會死。”
那一瞬，他的意識抖了一下。
不是情緒，是係統亂碼。
“我不是攔你……”他的聲音斷了，像信號中斷，“是他用我攔你。”
初代在他身上埋了線。從第一次撕開裂隙開始，他的每個選擇，都被設了“阻止江星瀾犧牲”的程序。
現在，他掙開了。
他親手切斷了那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