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彈出的認證請求還在屏幕上一閃一閃，【匹配對象：江星瀾】這幾個字像釘子一樣紮在她眼前，怎麼都揮不掉。
她沒急著關掉，反而把日誌界麵拖到左邊，手指飛快地在虛擬鍵盤上敲擊，調出了過去三天的所有異常數據。指尖劃過屏幕時留下一串殘影，仿佛想從時間裡撕出一條縫，看清真相藏在哪裡。
“不是巧合。”她盯著波形圖，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冷意，“每次我啟動星軌回溯，供能環就會有微弱震動。頻率不一樣，但節奏對得上——就像有人在遠處抄我的作業，抄得不太像，但還是能看出是照著我來的。”
陸沉淵睜開眼，左臂上的裂痕已經淡了不少，臉色卻依舊蒼白。他走到另一台終端前，輸入一串加密指令，天樞閣塵封的舊檔案慢慢浮現出來。
“雙生意識實驗，是為了造出能完美複製的鏡像戰士。”他語氣平靜，眼神卻冷得像冰，“當年失敗了，因為宿主撐不住同步帶來的損傷。但如果……他們現在不要完整的複製體，隻想要我們在崩潰邊緣爆發的那一瞬間呢？”
顧寒聲抬起頭，機械瞳孔微微收縮。
“你是說，他們不需要真正的我們，隻要我們在極限狀態下爆發出的那一秒？”
“對。”江星瀾點頭，指尖一點，三組數據並列出現在屏幕上——她的晶化速率、陸沉淵的記憶損耗、顧寒聲核心過載的頻率。三條曲線亂七八糟，但在某些時刻，尖峰竟然驚人地重合。
“你看這裡。”她放大一段，“第一次拆炸彈，陸沉淵強行壓縮時空導致記憶斷層；第二次，我用加速晶化騙過監控；第三次，顧寒聲切換備用模塊破解協議。這三次，我們都踩到了能力的邊界。”
“而就在這些瞬間。”顧寒聲接話，手指滑過推演界麵，“供能環出現了共振，波動雖小，但每次都出現在同一個時間窗口。”
“說明什麼？”陸沉淵問。
“說明有人正在用我們的極限狀態，校準某個外部裝置。”江星瀾眼神銳利，“他們不是想炸毀新生星域，是在借這個過程，收集我們三人協作的數據，打造一種新型武器原型。”
艙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隻有機器散熱扇低低地響著，像是心跳。
顧寒聲突然站起身，右臂接口冒出一縷細煙，他卻看都不看一眼。他啟動因果推演模塊，把過去三天所有行動打包輸入，反向模擬敵人最可能獲得的利益路徑。
幾秒後，結果跳了出來。
【推演結論：目標收益最大化場景——複現團隊協作爆發模式，剝離情感變量，實現無痛可控輸出】
“原來如此。”他低聲說，“他們不要個人能力，要的是我們之間那種……在生死關頭自然形成的默契。隻要能把這種配合模式提取出來，就能造出一支沒有感情、不會猶豫、永遠能在極限作戰的‘無痛版星種部隊’。”
江星瀾忽然想起什麼。
“白薇的腦波。”她說，“為什麼她的頻率會和供能環同步？因為她是最原始的星傀實驗體，體內封印著古神碎片。沈清秋當年做的，就是嘗試抹去人類情感，隻保留戰鬥本能。”
“而現在。”陸沉淵緩緩開口，“‘影樞’做得更狠。它不隻是控製一個人，是要把我們三個拚在一起，做成一台高效殺戮機器的模板。”
“而且。”江星瀾冷笑一聲，“它知道我會拿晶化當誘餌，所以早就設好了采集程序。甚至預判我們會識破炸彈是假的，故意留下生物密鑰的痕跡，引導我們追查到這裡。”
“這不是被動防守。”顧寒聲盯著屏幕，“這是主動設局。我們以為自己在破案，其實每一步都在幫它完善模型。”
江星瀾重新打開星域地圖，目光落在那片空白區域——新生星域供能環的核心坐標。那裡沒有任何警報，也沒有能量波動，安靜得詭異。
“真正的戰場不在外麵。”她說，“在數據深處。它不需要爆炸，隻需要接入、學習、重構。等它吃透我們的模式，下一波攻擊就不會預警，也不會試探，直接就是成品上線。”
陸沉淵閉上眼，努力從破碎的記憶裡挖線索。他知道“影樞”不是實體，隻是一個代號，是專門監視他們的“眼睛”。可問題是，這雙眼睛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
“如果真是沈清秋……”他喃喃道，“那他七年前就開始布局了。血契儀式、妹妹改造、星核碎片散落……全是他計劃裡的零件。”
“那就奇怪了。”顧寒聲皺眉，“以他的性格，不會等這麼久。他貪權、怕死，做事講究回報快。可這個計劃太慢了，整整七年才走到今天。”
江星瀾眼神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