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吹得人臉生疼，江星瀾抬手擋了一下，腳步卻一點沒慢。
她走在最前麵，左臂已經有一大片皮膚變成了半透明的晶體，冷光從皮下透出來，像被月光照亮的冰塊。每走一步，骨頭縫裡都像是紮了無數根細針，可她一聲沒吭，也沒回頭。
陸沉淵跟在她右後方半步遠的位置，手指輕輕搭在袖口上，目光掃過四周倒塌的石柱。那些碎裂的遺跡石頭竟然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連風都吹不走，仿佛被誰用看不見的力量釘住了。
顧寒聲走在最後，機械核心發出低低的嗡鳴，肩膀上的炮口微微發亮，隨時準備開火。他剛才在基地外捕捉到一絲奇怪的能量信號——和沈清秋常用的頻率一模一樣。
“前麵是主祭壇入口。”他開口，“能量波動不對勁，不是自然衰減。”
江星瀾點點頭，右手按在腰間的封印裝置上。那是個銀灰色的小匣子，貼著她的體溫，此刻正微微發燙。
他們穿過一座坍塌的拱門，腳下的地麵忽然輕輕震了一下。
下一秒，幾十具星傀從廢墟裡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得嚇人。它們空洞的眼眶裡閃著幽藍的數據流，沒有立刻攻擊，而是迅速圍成一圈，把四個人牢牢困在中間。
“彆亂動。”江星瀾壓低聲音，“它們體內有炸彈，一碰就炸。”
顧寒聲立刻調出戰術界麵，背後三台小型機甲展開，自動向前移動。他快速輸入指令，讓機甲模擬人類的心跳和呼吸，釋放虛假的生命信號。
星傀們齊刷刷轉頭，看向誘餌的方向。
就是現在！
陸沉淵抬手，在空中輕輕一劃。一道極細的空間裂縫出現，隻維持了幾秒鐘，卻精準切斷了五具即將自爆的星傀的行動路線。它們的動作瞬間卡住，像卡頓的視頻畫麵。
江星瀾抓住機會衝出去，顧寒聲緊跟其後，陸沉淵斷後，三人帶著封印裝置成功突圍。
可空氣中的波動越來越強。
她太陽穴猛地一痛，像是有人拿冰錐敲她的腦袋——記憶乾擾波來了。
這種波會擾亂她的預知能力，讓她看到混亂的時間片段。但她這次沒有躲，反而主動張開吞噬體質，把那些亂流吸進了身體。
一瞬間，無數陌生的畫麵湧進來：一個女人在哭，鐵門“哐當”關上，還有白薇躺在手術台上的樣子……
她猛地睜眼，鎖定了乾擾源的位置。
“高台下麵，能量中樞。”她說，“他在等我們進去。”
三人繼續前進，兩邊的石牆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越往裡走，符文就越亮。最後，他們站在了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壇前。
中央高台上，沈清秋背對著他們站著，黑色長袍隨風飄動，手裡握著一塊旋轉的星核碎片。
他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江星瀾身上。
“我還以為你們會來得晚些。”他輕笑，“不過也好，剛好趕上儀式開始。”
江星瀾盯著他手中的碎片，瞳孔一縮。
那是屬於她妹妹白薇的那一塊。
“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問。
“我隻是借用了她體內的東西。”沈清秋微笑，“血脈相連的人，才能喚醒真正的共鳴。”
話音剛落，他掌心一震，那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和江星瀾體內的星核劇烈共振！
劇痛襲來。
江星瀾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左臂的晶化飛速蔓延，銀色紋路爬上了臉頰。她死死咬住牙，硬撐著沒倒下。
陸沉淵立刻出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扭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減緩了共鳴的傳遞。
顧寒聲同步釋放高頻震蕩波，乾擾星核頻率。兩股力量疊加，終於切斷了連接。
江星瀾喘著氣，扶住封印裝置才穩住身子。
可就在她碰到裝置的瞬間，綠光猛然亮起！整個祭壇的地脈震動起來，封印裝置自動啟動，一道防護罩將四人籠罩其中。
“你們以為這是阻止？”沈清秋站在高台邊緣，語氣平靜，“其實你們每一步都在推動它。契約、修複、抵達——你們才是喚醒星穹之主的最後一環。”
江星瀾抬頭看著他，眼裡沒有害怕，隻有冰冷的怒意。
“你說完了？”她問。
“還沒。”他笑了笑，“倒計時已經開啟。十二小時後，星域能量徹底崩潰，古神歸來。而你，會在儀式完成前完全晶化，成為獻祭的鑰匙。”
江星瀾沒再說話。
她走到控製台前，手指停在密碼輸入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