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一震，江星瀾的手指還卡在共鳴體的導能槽裡。震蕩波衝進她的神經，她眼前一黑，嘴裡發苦，像是有血味，但她沒吐出來。
“穩住！”顧寒聲聲音很冷，機械臂立刻展開三層護盾，把主控台包住。數據流直接衝進江星瀾的大腦，讓她燒得慌的腦子涼了一下。
她咬牙撐著，手指重新壓進導能槽。剛才那一下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打的——對方知道他們連上了信號，想用震蕩切斷追蹤。
“不是切斷。”她喘了口氣，“是想引我們上鉤。”
陸沉淵站在屏幕前，手停在半空沒動。他剛找到空間扭曲的起點，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畫麵——七年前蟲洞打開時，江星瀾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他記得，但他想不起自己當時為什麼在那兒。
他甩了甩頭，把畫麵壓下去。
“引力波還有殘留。”江星瀾調出掃描圖，“頻率和天樞閣十年前封存的‘星門牽引術’一樣，但被人改過，混在背景輻射裡。”
顧寒聲眼神一緊：“他們是想造個假入口？”
“不止。”她盯著波紋，“節奏變了。一開始十七秒一次，後來變成十二秒，現在又跳到十五秒半——這不是亂來的，是在試我們什麼時候會動手。”
陸沉淵忽然開口：“他們在等最強的時候。”
“地磁風暴還有二十三分鐘到頂。”顧寒聲快速打開模型，“如果在最高峰啟動折疊裝置，空間最不穩，裂隙一開，我們就回不去了。”
“所以沈清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走。”江星瀾冷笑，“她是想把我們困死在裡麵。沒有支援，沒有通訊，連逃都逃不了。”
陸沉淵閉眼，體內的血氣微微震動。他順著那股熟悉的頻率探出去，意識穿過空間縫隙，終於找到了源頭——中軸線偏東十二度，地下四百七十米。
“陷阱已經設好了。”他睜眼，眼裡閃過一絲銀光，“但他們忘了件事。”
“什麼？”
“折疊需要錨點。”他說，“沒有穩定的標記，裂隙撐不過十秒。他們一定在下麵藏了東西。”
江星瀾馬上調出全場掃描。東翼三個埋伏點的能量不對——兩個熱源集中，第三個是空的，但地麵有點凹。
“假的。”顧寒聲冷冷說，“他們知道我們會看，故意留破綻，等我們去碰。”
“那就彆動。”江星瀾收回目光，“等他們自己動。”
“不行。”顧寒聲搖頭，“他們不會先出手，就等著我們犯錯。我們現在不動，就是在耗自己。”
江星瀾左肩的晶痕突然燙了一下，像被火燒到。她沒說話，但呼吸頓了一下。
顧寒聲看了她一眼：“你還剩多少時間？”
“最多五分鐘。”她老實說，“再久腦子會燒壞。”
“那就隻能快。”陸沉淵語氣平靜，“信號一放，我立刻開屏障，你們趁機衝進中樞。”
“太急。”顧寒聲不同意，“他們就等我們動那一秒反撲。而且你的記憶……”他頓了下，“不太穩。”
陸沉淵沒說話。
江星瀾看著兩人：“所以我們不能按他們的節奏來。”
“那就換。”顧寒聲打開作戰界麵，“原計劃三級響應不變，但行動時間往後推七秒。”
“七秒？”陸沉淵皺眉。
“對。”顧寒聲指著屏幕，“信號放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動。他們會猜我們在零秒開始，三秒內突破。如果我們等到第七秒才動，剛好躲開他們的攔截。”
江星瀾算了一下：“可以。隻要前六秒不動，他們會以為我們在猶豫，防備就會鬆。”
“問題是——”陸沉淵看著數據，“這七秒裡，地磁越來越強，空間更不穩。我必須提前準備裂隙，不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