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瀾的右手插進焦土，指尖碰到一塊發燙的金屬碎片。這是顧寒聲留下的核心碎片，表麵被燒得發黑，上麵有些模糊的字。
她沒說話，也沒抬頭，隻是把手掌用力按了下去。一股微弱的能量從地麵傳開，像水裡的波紋。
地上兩個黑甲戰士突然抖了一下，手背上的星形印記閃了兩下，然後變暗。
“有用。”她的聲音很啞，“他們不是自己動的，是地下的東西在控製他們。”
陸沉淵跪在她身後，額頭流出血。他抬起手，掌心出現一道細細的銀線，像是裂開的小口子。那條線輕輕顫動，顯示出地下有規律的波動。
“節奏是三比七。”他低聲說，“每次打完停三秒，再用七秒接收地下的能量。這不是戰鬥節奏，是在充電。”
江星瀾閉上眼，把體內剩下的星核能量集中到右臂，送進地麵。她的肩膀已經變成晶體，冷意一直蔓延到鎖骨下麵，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冰針紮進肺裡。
但她很清醒。
“你說得對。”她聲音不大，但很穩，“那些碎片不是武器，是中轉站。沈清秋把它們放進人體，讓人變成信號塔，用地下的能量遠程操控。”
說完，她猛地一掌拍地。
轟——
地麵輕輕震動，一股看不見的波擴散出去。
兩個戰士的手臂突然僵住，星印瘋狂閃爍，好像信號斷了。其中一個想撐起來，動作卻卡住了，動不了。
江星瀾喘了口氣，嘴角流出一點帶光的血。
“三秒冷卻是真的，但他們能靠地脈快速恢複。隻要地下不斷電，就能一直打。”她睜開眼看著陸沉淵，“所以不能一個一個殺，得切斷他們的連接。”
陸沉淵點頭，手指在空中劃了幾下，銀線跟著變化，形成一個三角形狀的影子。
“他們在共享感覺。”他說，“打一個，另外兩個馬上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同步，是腦子連在一起。就像……很多人共用一個大腦。”
江星瀾眼神一緊。
“那就彆讓他們臉上。”她咬牙，“我們沒時間一個個解決，也沒有幫手。唯一的辦法，是讓他們的碎片失去聯係。”
她低頭看自己的左臂，皮膚已經開始透明，晶體慢慢往上爬，快到脖子了。
下一秒，她突然用右手撕開胸前的衣服，露出心口一道舊傷疤。
傷疤開始發熱，發出微光。
“我要用星軌回溯。”她說得很平靜，“看看他們體內碎片是怎麼運行的。”
陸沉淵立刻反對：“你現在超過七成身體都晶化了，再用能力會直接碎掉！”
“我知道。”她抬頭看他，“但我試過了，用地震乾擾隻能拖時間，沒法徹底解決問題。隻有星軌能看到裡麵的結構。”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你忘了？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不等他回應，她閉上了眼睛。
腦海一下子炸開。
畫麵出現——
一間密室裡，沈清秋站在機器前，手裡拿著一塊碎裂的星核。他把碎片放進液體槽，一名黑甲戰士睜開了眼，瞳孔裡有旋轉的星星圖案。
接著畫麵變了，進入戰士體內：一條紅色的能量從脊椎衝向大腦，途中經過七個點，每個點都嵌著一小塊晶體。這些晶體互相呼應，連成一個圈。
最關鍵的一幕來了——
當信號斷開時，靠近心臟的那一塊碎片會自動發出一段加密頻率，試圖重新連接地脈。這個過程，正好需要三秒鐘。
畫麵突然消失。
江星瀾猛地睜眼，鼻子流出血，整條右臂開始發亮，皮膚變得像水晶。
“我看到了。”她咳了一聲，“控製中心在胸口第三個節點，那裡有一塊主碎片。它負責接收命令、分配能量，還能主動發信號重連。”
她看向陸沉淵：“你能用你的空間裂縫，精準切掉那個點嗎？不是殺人，是破壞碎片之間的連接。”
陸沉淵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她心口的傷疤。
傷疤越來越熱。
他的意識順著某種聯係進入她的記憶，親眼看到了那條能量路線。
“可以。”他慢慢說，“但必須在他們開始重連的瞬間動手。早一點，係統還沒啟動；晚一點，信號已經接上。誤差不能超過零點三秒。”
“我能給你時間。”一個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