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走上四樓,黎霧等人全在後麵跟隨著備戰。
其實對於四樓的情況,黎霧也隻能根據自己現在的已知信息進行基本的判斷。
倘若【眼睛】象征著監控,那麼就一定有接收監控消息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是安娜絕對不願意麵對的。
十有八九,牽連著一直隱藏在整個樓裡從未露過麵的大幕後,安娜那隱身不知道多久的父母。
可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能掉以輕心,這畢竟是脫離了正常科學的世界,萬一又整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黎霧可不想在最後關頭送人頭。
她應下走上四樓這件事,一方麵是她自己對工作的態度是要麼不做,要麼做就做到最好,事已至此她沒有不送佛送到西的道理。
其次,安娜作為本次工作真正的甲方,甲方的滿意度往往取決本次工作和日後合作的順利程度以及工資。
萬一呢,萬一有提成呢?
反正絕對不會是因為她心疼一個小女孩遭遇了禽獸爹媽,噩夢童年,絕境人生。
這世界上慘人太多了,尤其是在醫院工作,能看見的慘事慘事一樁塞一樁,她哪有本事一個接一個的心疼?
心疼心疼自己就夠了!
“我要開門了。”
安娜深呼吸一口氣,最終將鑰匙插入插銷,擰動大門。
麵前場景與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房間沒有開燈,但來自四麵八方的“格子”釋放光源將其照亮,每個格子都播放著一個“房間”。
房間裡的女孩從幼小到成年,甚至到了老年。
上麵飄著無數彈幕。
【她的穿搭一點意思也沒有,她應該穿著半透明的外衣,浸泡在水裡把外衣全都弄濕,若隱若現的展示她的內衣才讓人更有欲望。】
格子中懵懂的女孩極為無措,抵抗,她抱著自己的玩偶小兔不斷搖頭,但格子外的“聲音”讓她猶豫,又讓她“恐懼”。
她隻好一邊哭泣,一邊照做換上衣服浸泡在水裡,顯露出“它們”更想要的姿態。
——
【她簡直是天使,純潔又美麗,讓人想要捧在手心裡,我想讓這份美麗純潔延續下去,讓她懷上我的孩子,我願意為此支付十萬元。】
格子中的少女頻頻搖頭,可被困在格子裡的她並沒有拒絕的權利,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闖進她無法離開的格子裡。
殘暴的畫麵赤裸裸的被展示出來。
——
【她破碎的樣子太美了,我可以要她一隻眼睛嗎?錢不是問題……我想直播間的所有人都會喜歡的。】
格子裡的女孩嘶聲呐喊:“不!不可以!不可以!”
“爸爸,媽媽……我會死的,求你們……求你們不要答應這件事。”
她拚了命的想要爬出格子之外,可那小小的一道邊框好像禁錮了她的一切手段,自從她第一次被帶到這裡之後,從此往後便永遠的被囚禁於此。
闖入的人手持一把勺子,勺子的前端被磨得格外銳利。
闖入者一步步靠近,少女掙紮著,手指恨不得穿進牆壁的裡麵,指甲已經不斷往外滲血。
然而她的掙紮換不來他人的心慈手軟,反令迫害者更加肆無忌憚的攻擊。
最後連鮮血都無法爬出那逼仄的格子。
隻是……在這一刻,所有的格子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紅色。
這一幕觸目驚心,宛如世界崩塌。
無數的格子代表著無數房間。
安娜崩潰的抱住自己的腦袋,歇斯底裡的尖叫著,怒吼著,掙紮著。
她的理智變作一片空白,眼睛也變得血紅。
這是她的過去,她們的過去。
也是所有人正在經曆的當下。
格子,房間,一切……
她主動遺忘的記憶被強製喚醒,恐懼令她血液都為之冰冷顫抖。
逃……逃……逃!!!
格子閃爍著詭異色彩,世界好像顛倒不清。
“啊!!”
安娜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轉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這個時候,黎霧卻擋在了她的麵前。
安娜咬牙切齒:“你為什麼要攔著我!連你也不肯放過我?!”
黎霧站在她的身前:“我並沒有攔著你,我隻是站在這裡,你隨時可以推開我,就像推開那些房間的門一樣輕而易舉,然後逃走。”
安娜要衝過去,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黎霧的刹那,那零點零一毫米的空間好像有一堵無法跨越的溝壑,阻礙著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