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話是那麼輕,那麼淡,她用繃帶束縛住自己的雙眼,好像就是為了避免觀測到其他人的命運,提前走上傷感的道路。
可即便如此,她仍能探知一二,讓自己的感情漸漸在既定的【命運】中磨損,直至虛無,純白。
黎霧沉默了很久很久,她認為這是可笑的,又為此感到無比憤怒,可對誰憤怒?
無數種複雜的情緒隻換作一句“平靜”的質疑:“如果【命運】是既定的,那我們還有前進的必要嗎?”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是否貧窮者無需努力,富貴者無需維持,德高望重者無需體麵,品德卑劣之人無需回頭。
如果命運既定,那她早該爛在被醫院辭退的那天,甚至爛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雖然我不清楚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但我想……這其中肯定有跟我脫不開的,你們需要的利益。”
“但我沒必要服務於你們的需求,如果你是想告訴我這些事的話,那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黎霧不願意聽,純白也不會強求,她隻是過來給黎霧提個醒,順便……也印證自己的猜測。
世界的純白色褪去,一切重新進行。
黎霧轉頭就要離開。
純白在背後輕輕的點了她一句:
“時間是永遠向前的,【命運】永遠會在那個節點等著你抵達,成為滿足條件的一環。”
“就像你天生就屬於【迷霧】,你終將進入【迷霧】深處。”
黎霧沒有說話直接就走了。
不一會兒,莫為來到了純白身邊,他情緒似乎也有一些不滿:“我就知道你要跟著來肯定沒憋好屁。”
純白倒是一如既往的聽不出情緒:“我隻不過是告訴她……她該知道的事情,如果僅僅是這樣就無法接受的話,那我們也不該將希望存放在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身上。”
“減少期待,對任何人都好。做足準備,對她也是一種減輕痛苦的辦法。”
提前知道了悲傷的【命運】,當【命運】真正降臨的時候,也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莫為顯然不接受這個說法,聳了聳肩:
“但你隻告訴了她一半不是嗎?你沒有告訴她,她是【命運】之外的意外。”
【迷霧】的存在是特殊的,甚至是難以觀測的,不能被抹滅的。
但黎霧的存在,讓迷霧指數開始下降,雖然隻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下降。
但這仍能證明黎霧的價值,確定黎霧是【命運】的逃犯。
純白的說法也沒有錯,絕大多數人的【命運】都是既定的,但一個【命運】之外的的人出現,她帶來的蝴蝶效應,必然影響到其他人,甚至是她所存在的世界。
一個不確定因素,能夠讓同一件事出現無數種不能預測的結果。
沒準黎霧能夠帶著她們,甚至更多人,逃出這個注定死亡的【命運】。
純白:“我並不建議給予希望。”
希望的背麵,永遠都是更深的絕望。
如果黎霧知道了自己會是“希望”,最後卻沒能扭轉眾人死亡的【命運】,那她必然會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莫為這點倒是認同。
因為感覺他的判斷,即使黎霧有可能扭轉其他人的【命運】,但這種可能性也不足0.01%。
【命運】哪兒有那麼容易被改變?
可……
這也是他們開啟“定級賽”的原因之一。
她們也想更進一步確認,黎霧作為【命運】之外的逃犯,到底能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