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個壓抑急切的聲音:“主子!不好了!‘雀鳥’傳來急訊,‘巢穴’可能已暴露!‘鷹眼’正在回巢的路上,請您速速決斷!”
“什麼?!”密室主人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無比,“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雀鳥’拚死送出的消息!”
“知道了。”密室主人沉默了片刻,聲音恢複冷靜,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殺意,“啟動‘驚蟄’備用方案,清除所有痕跡,按第三計劃撤離。”
“是!”
門外的腳步聲迅速遠去。
密室主人站在原地,似乎在急速思考。
上官撥弦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冰冷而危險的氣息。
片刻後,他快步走到書案旁。
上官撥弦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並沒有低頭查看桌下,而是伸手在書案下方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輕輕一按。
“哢噠”一聲輕響。
書案後方的一麵書架竟然緩緩移開,露出了後麵另一條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處的通道!
密室主人毫不遲疑,立刻閃身進入通道。
書架在他身後緩緩合攏,嚴絲合縫。
密室內,重歸死寂。
隻剩下躲在書案下的上官撥弦,和她那狂跳不止的心臟。
“巢穴”暴露?
“鷹眼”回巢?
清除痕跡?
撤離?
他們發現了什麼?
要放棄這處據點?
那個“鷹眼”又是誰?
上官撥弦來不及細想,她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逃生機會!
她立刻從書案下鑽出,毫不猶豫地衝向那條剛剛開啟的密道!
無論它通向哪裡,都必須立刻離開!
就在她腳步即將邁入密道的刹那,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剛剛密室主人按動的那個機關按鈕。
按鈕旁邊的木質紋理上,似乎用極其細微的針尖,刻著一個熟悉的、小小的符號——
一彎新月,掛在一條垂柳枝上。
月上柳梢頭!
是“影”的標記?!
秦嘯大哥留下的?!
上官撥弦腦中如同劃過一道閃電!
難道……這間密室……它真正的主人……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如同破土的幼苗,瘋狂地在她腦中滋生!
她猛地回頭,看向這間充滿了陰謀氣息的密室,又看向那條未知的通道。
沒有再猶豫,她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
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
上官撥弦在狹窄而陡峭的密道中踉蹌前行,身後密室的方向早已被徹底的寂靜所吞沒。
她不敢回頭,隻能憑借過人的感知和指尖觸摸冰冷石壁的觸感,艱難地辨彆著方向。
懷中的羊皮冊子像一塊灼熱的炭,燙著她的胸口。
師姐的名字、那猩紅的叉號、還有密室中那個突如其來的“月上柳梢頭”標記……無數信息在她腦中瘋狂衝撞,幾乎要炸裂開來。
這條密道似乎遠比進來那條更長,一路向下,空氣越來越潮濕陰冷,帶著一股地下河特有的土腥氣。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終於隱約傳來微弱的水聲和光線。
出口近了!
她加快腳步,謹慎地靠近。
出口隱藏在一處茂密的藤蔓之後,外麵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她撥開藤蔓,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外麵竟是一處極其隱蔽的河灘,位於侯府高牆之外,不遠處便是流淌的渭水支流。
此時天色已近黎明,薄霧籠罩著河麵,四周荒蕪人煙。
竟然直接通到了府外!
上官撥弦來不及細想這密道的用途,立刻閃身而出,迅速將藤蔓恢複原狀,掩蓋好出口。
必須先救秦大哥!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沿著河灘疾行一段,尋了個無人之處,再次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翻越高牆,潛回侯府。
府內經過一夜的折騰,此刻反而陷入一種疲憊後的沉寂,巡邏的護衛也顯得有些鬆懈。
她有驚無險地回到靈堂。
門口那兩個看守的家丁早已靠在牆根睡得昏沉。
她閃身入內,第一時間趕到棺槨之後。
秦嘯依舊昏迷,氣息更加微弱,傷口處的黑氣似乎又蔓延了幾分。
“秦大哥!”她低聲呼喚,立刻取出那幾片珍貴的雪頂茶。
沒有時間煎煮,她將茶葉放入口中細細嚼碎,混合著唾液,小心地敷在秦嘯肩胛那恐怖的鏢傷上。
雪頂茶性極寒,甫一接觸傷口,那蠕動的黑氣竟像是遇到克星般,微微退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