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稍縱即逝!
在一次驚險的擦身而過時,上官撥弦手腕猛地一抖,青鸞的尾翼巧妙地掃過一隻黑鳶的翅膀!
成了!
她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另一隻黑鳶卻如同鬼魅般從側翼突進,尖銳的竹骨邊緣,“嗤啦”一聲,竟將青鸞的一側翅膀劃開了一道大口子!
青鸞紙鳶瞬間失去平衡,在空中劇烈搖晃起來。
“不好!”上官撥弦急忙收線,試圖穩住紙鳶。
然而,那三隻黑鳶顯然不打算給她機會,攻勢更疾,如同附骨之疽般纏了上來。
更讓上官撥弦心驚的是,她感覺到手中的絲線傳來一股異常巨大的拉扯力,並非完全來自風力和紙鳶本身,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在空中抓住了!
她凝目望去,隻見高空雲層之下,幾個迅捷的黑影正在盤旋——那不是紙鳶,是活的飛禽!
體型碩大,目光銳利,爪喙如鉤!
“是馴養的猛禽!”上官撥弦失聲驚呼。
玄蛇竟然動用了猛禽來攔截或捕獲傳信的紙鳶!
一隻體型最大的蒼鷹,如同閃電般俯衝而下,利爪精準地抓住了青鸞紙鳶受損的翅膀,用力一撕!
“哢嚓!”紫竹骨架斷裂的聲音隱約可聞。
青鸞紙鳶徹底失去控製,被那蒼鷹抓著,如同斷了線的真正風箏般,向著地麵急速墜落!
而墜落的方向,正是崇仁坊邊緣一片屋舍密集的區域!
“撥弦!鬆手!”地麵上的蕭止焰看得魂飛魄散,厲聲大喝。
上官撥弦也想鬆手,但就在紙鳶被抓住的瞬間,一股詭異的、帶著麻痹效果的勁力竟順著絲線傳導而下,讓她手臂一麻,竟未能第一時間鬆開!
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她被那巨大的下墜力道帶得一個踉蹌,腳下一滑,竟從她所在的那個小土坡上滾落下去!
“不——”蕭止焰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拔足狂奔而去。
上官撥弦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在坡地的石塊和灌木叢中猛烈撞擊,劇痛傳來。
她試圖運功穩住身形,但那順著絲線傳來的麻痹感乾擾了她的內息運轉。
最終,她的頭部重重地磕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她昏迷前最後的模糊視線裡,看到的是蕭止焰那張驚恐萬狀、撕裂般叫喊著向她衝來的臉,以及天空中那幾隻仍在盤旋的、冷漠的黑色猛禽。
“紙鳶……通訊……望樓……”幾個破碎的念頭閃過,隨即陷入無邊的黑暗。
“撥弦!撥弦!”
蕭止焰的聲音仿佛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撕心裂肺的焦灼。
上官撥弦費力地想要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沉重如山,周身無處不痛,尤其是頭部,如同要炸裂開來。
模糊中,感覺到一雙溫暖而微微顫抖的手正緊緊握著她的手,源源不斷的溫和內力試圖輸入她體內,護住她紊亂的心脈。
“止……焰……”她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喉嚨乾澀沙啞。
“我在!你醒了?彆動,彆說話!”蕭止焰的聲音立刻靠近,充滿了難以抑製的慶幸與後怕。
上官撥弦緩緩睜開眼,適應著昏暗的光線。
發現自己正躺在蕭府她自己的床榻上,窗外已是夜色深沉。
阿箬紅腫著眼睛守在床邊,見她醒來,立刻撲過來,帶著哭腔:“上官姐姐!你嚇死我了!”
秦嘯、風隼、影守也都站在屋內,麵色沉凝。
蕭止焰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眼下烏青,下頜冒出了短短的胡茬,顯然一直守著她未曾合眼。
他握著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她覺得疼。
“我……沒事。”上官撥弦試圖扯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卻牽動了額角的傷口,疼得吸了口涼氣。
她抬手想摸,被蕭止焰輕輕按住。
“彆碰,剛上了藥。你從坡上滾落,身上多處擦傷挫傷,左臂骨裂,最重的是頭部的撞擊,有輕微腦震蕩,萬幸沒有傷及根本。”蕭止焰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阿箬用了最好的蠱藥,你需要靜養。”
上官撥弦這才感覺到全身如同散架般的疼痛,尤其是左臂,被固定著動彈不得。
她努力回想昏迷前的情景:“紙鳶……猛禽……望樓……”
“望樓那邊你放心。”風隼上前一步,沉聲彙報,“秦嘯大哥帶人守住了觀星望樓,昨夜三更並無異常,無人試圖接近舉烽。我們抓獲了那三隻黑色紙鳶的操控者,是混在崇仁坊人群中的三個不起眼的貨郎,但他們皆是死士,被捕瞬間便咬毒自儘,未能留下活口。”
影守嘶啞地補充:“追蹤蠱……對引路香有反應。指向……平康坊。”
平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