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精準地劈入感染者的顱骨，發出令人不適的碎裂聲。它應聲倒地，不再動彈。
拔出斧頭時，江季黎的手微微顫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腎上腺素的作用。她強迫自己深呼吸，繼續向緊急通道前進。
樓梯間情況更糟。至少有五六個感染者在不同樓層間遊蕩。江季黎悄然後退，改變計劃。她記得三樓有一條維修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副樓，而副樓有獨立的出口。
改變路線需要經過中心實驗區，那裡的情況更加慘烈。玻璃牆大多已被打碎，實驗設備散落一地，牆上濺滿暗紅色的血跡。江季黎小心翼翼地繞開地上的殘骸和屍體，儘量不發出聲響。
就在她快要到達維修通道時，一聲微弱的呼救吸引了她的注意。
“救命...有人嗎？”
聲音來自一個半開的樣品儲存室。江季黎猶豫了一秒—她的應急管理培訓告訴她，在災難中停留往往是致命的。但她的職業道德和人性讓她無法完全無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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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推開門，看到一個年輕的研究生蜷縮在角落，腿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他是實驗室新來的實習生，江季黎記得他叫小林。
“江博士！”年輕人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外麵那些人...他們都瘋了！”
“我知道。你能走嗎？”江季黎快速檢查他的傷勢，同時警惕地注意著門外。
小林嘗試站起來，卻因疼痛而踉蹌：“我的腿...被掉落的設備砸中了。”
江季黎迅速評估形勢。帶著行動不便的人穿過危機四伏的研究所，生存幾率極低。但她不能就這樣丟下他。
她扶起小林，讓他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聽著，我們要去維修通道，不遠。你需要堅持住。”
兩人艱難地移動著，速度慢得令人焦慮。就在維修通道入口僅十米之遙時，三個感染者從拐角處出現，立刻發現了他們。
“進去，鎖門！”江季黎將小林推向通道入口，自己轉身麵對逼近的威脅。
她投出第二個燃燒瓶，但這次隻擊中了一個目標。另外兩個繞過火焰，直撲而來。江季黎握緊消防斧，計算著距離和角度。
第一個撲來時，她側身閃避，同時用斧柄猛擊其膝關節—結構力學知識讓她知道最有效的打擊點。感染者踉蹌倒地，她立即補上一記致命劈砍。
第二個已經近在咫尺，腐爛的手幾乎要抓住她的手臂。
江季黎後退不及，隻能舉起左臂格擋—鈦合金防護板發揮了作用，感染者的牙齒在金屬上打滑。
就在這個空檔，她揮動斧頭，但角度不佳，隻劈中了對方的肩膀。感染者似乎毫無感覺，繼續撲來。江季黎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砰！
感染者的頭顱突然開花般炸裂，腐肉和骨碎片濺到江季黎的防護服上。她震驚地抬頭，看到小林靠在牆邊，手中握著實驗室的防爆手槍—平時鎖在主任辦公室的保險櫃裡。
“我...我找到了這個...”小林氣喘籲籲，臉色因失血而蒼白，手還在顫抖。
江季黎迅速起身：“乾得好。現在，我們得趕快離開。”
她攙扶著小林進入維修通道，牢牢鎖上身後的防火門。黑暗中，隻有緊急指示牌發出微弱的綠光。他們沿著狹窄的金屬樓梯向下，每一次腳步聲都在空蕩的通道中回響。
終於到達底層出口時，江季黎小心地推開一條門縫觀察。
副樓外停車場相對安靜，隻有遠處傳來零星尖叫和車輛警報聲。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血紅，與地麵上發生的慘劇詭異呼應。
“我的車就在那邊。”小林指著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轎車。
江季黎評估著距離和風險：“好，我們慢慢過去，保持安靜。”
他們蹣跚著走向汽車，每一步都警惕地觀察四周。就在距離車輛僅幾米時，停車場另一側傳來玻璃破碎聲，緊接著是更多感染者的低吼。
“快上車！”江季黎將小林塞進副駕駛座，自己繞到駕駛側。
車鑰匙還插在點火器上—小林今早遲到時匆忙中忘了取下。江季黎發動引擎，猛打方向盤駛向出口。
駛出研究所大門時，她最後瞥了一眼後視鏡。她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已成地獄景象，窗戶破碎，黑煙滾滾，人影追逐撕扯...
她轉回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道路。都市的天際線在夕陽中輪廓分明，但多處冒著黑煙，不時傳來爆炸聲。末世已然降臨。
江季黎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眼神冷靜而堅定。
“係好安全帶，小林。我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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