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室內的空氣凝滯而沉重，每吸入一口都帶著歲月的塵埃和隱約的血腥味。
巨大的空間裡，隻有設備低沉的嗡鳴、遠處持續不斷的鑽探聲，以及眾人急促的心跳。
江季黎的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控製室，最終鎖定在中央那個懸浮著詭異暗紅色符號的主控台上。
那符號不斷扭曲變幻，像是一隻充滿惡意的眼睛，又像某種不斷重組失敗的殘缺代碼，散發出令人心神不寧的氣息。
“那是什麼東西？”老刀握緊了武器，警惕地盯著那個符號。
“不像基地本身的係統標識…”林默強忍著精神上的不適，試圖感知，“它…有侵略性，像是…一種病毒？或者…某種外來意識留下的標記？”
“先彆管它！”江季黎壓下心中的不安，當機立斷，“沈工不在，我們隻能靠自己。分頭行動！林默，你嘗試連接主係統，看能否獲取權限，同時小心那個紅色符號！老刀，阿傑，檢查控製室其他出口和防禦狀態，確保我們背後安全！”
命令下達，小隊立刻行動起來。
老刀和阿傑迅速分散，檢查控製室周邊幾個緊閉的通道門和觀察窗外的情形。
江季黎則快步走向主控台，繞開那個令人不安的紅色全息符號，查看控製台本身的狀態。
控製台表麵覆蓋著一層薄灰，但幾個關鍵按鈕和接口看起來完好。
她嘗試按下幾個啟動鍵，但屏幕隻是閃爍了幾下，並未正常啟動，似乎仍被某種高級鎖定的。
林默走到主控台前，再次將手按在了一個明顯是用於神經連接的接口上。
這一次，他的意識更加小心地探入。
主係統的防禦依然堅固，但他能感覺到，因為大門的開啟和他們的進入，係統底層似乎有某種休眠的進程正在被激活。
然而，他的意識不可避免地觸及到了那個暗紅色的符號區域。
一瞬間，林默如遭電擊，猛地縮回了手，臉上血色儘失！
“怎麼了？”江季黎急忙扶住他。
“那個符號…！”林默的聲音帶著恐懼，“它不是病毒…是…是一個‘警告’！或者說，是一個‘標記’！裡麵蘊含的信息是…‘危險’、‘隔離’、‘禁止接觸’…還有…一種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監視感！”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個標記指向的…是基地深層，是‘利維坦’…但它傳達的意思是…利維坦是極度危險的，必須被永久隔離！留下這個標記的意識…對利維坦充滿了恐懼和敵意！”
這個發現讓江季黎心頭巨震。
這與陳明遠數據中暗示的“安撫”與“監控”，以及她親身感受到的利維坦那古老而非直接惡意的意識，產生了矛盾。
是誰留下了這個標記？是“玄武”基地的初代建設者？
還是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了對利維坦認知的徹底改變？
“博士！有情況！”阿傑的聲音從控製室一側的觀測窗前傳來，“你們來看！”
江季黎和林默立刻趕過去。
透過厚厚的防彈玻璃，他們能看到基地外部的景象——在數百米外的一片相對平坦的坡地上，“磐石”基地的工程部隊已經架設起了大型鑽探設備，鑽杆正在高速旋轉，向下深入。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鑽探點周圍的地麵，開始出現不正常的龜裂，絲絲縷縷的、與利維坦同源的暗沉能量如同蒸汽般從裂縫中滲出！
“他們快挖到東西了！”老刀沉聲道。
幾乎同時，腳下的震動變得異常劇烈！
不再是規律的“心跳”，而是某種被激怒的、試圖擺脫騷擾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