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室內,能量池的光霧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狂亂地翻湧、旋轉,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穹頂簌簌落下細小的塵埃碎屑,上方傳來的爆炸和交戰聲愈發清晰,如同敲打在每個人心頭的戰鼓。
整個空間仿佛一個被不斷捶打的壓力罐,瀕臨極限。
“能量輸出呈指數級增長!池體結構應力接近臨界值!必須立刻降低輸出或建立分流!”
沈鴻的吼聲幾乎被能量的嘶鳴淹沒,他的手指在控製碑座上飛快滑動,試圖從那古老而複雜的界麵中找到解決方案,“這些控製協議太古老了,權限要求極高,而且很多功能似乎與‘基石’本體綁定,我們無法直接調用!”
王超緊握著武器,警惕地盯著能量池和唯一的入口,麵對這種超自然的危機,他的槍械顯得如此無力。
他能做的,就是確保在物理層麵不再出現任何意外。
江季黎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抱著頭、身體因痛苦而蜷縮的林默身上。
他的指縫間滲出汗水,臉色蒼白如紙,顯然正在承受著來自池底那股磅礴怒意的直接衝擊。
“林默!”江季黎半跪在他身邊,聲音穿透能量的噪音,清晰而有力,“聽著!我們沒有時間慢慢溝通了!你必須想辦法,立刻!要麼說服祂,要麼引導祂!利用你和‘諾亞之種’的聯係,利用你‘傾聽者’的身份!告訴祂,攻擊來自上方,不是我們!”
“我……我試過了……”林默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痛苦,“祂的意誌……太龐大了……我的聲音……像一粒沙子……祂現在……隻想把噪音的源頭……連同我們一起……抹掉……”
“那就不是‘說’,是‘做’!”江季黎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讓林默感到疼痛,“像之前引導怒火一樣!但這次不是引導向敵人,是引導祂的感知!把我們的存在‘隱藏’起來,把上麵的戰鬥‘凸顯’出去!或者……嘗試構建一個臨時的‘屏障’,隔絕這裡!”
構建屏障?隱藏自身?林默混亂的思緒中仿佛劃過一道閃電。
這比單純的引導或溝通更加精細,也更加危險,需要他對自身能力有前所未有的掌控。
但江季黎說得對,這是唯一可能立刻見效的辦法!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不再試圖去“傾聽”或“理解”那混沌的怒意,而是將全部精神集中起來,回憶著之前進行“諧波共振”和“共鳴淨化”時的感覺,回憶著體內“諾亞之種”那溫暖而包容的力量。
他不再向外發送微弱的訊號,而是開始以自身為核心,構築一個極其纖薄、但卻帶著“諾亞之種”特有頻率的精神力場。
這個力場並不試圖對抗利維坦的意誌,而是像一層透明的薄膜,輕輕覆蓋在控製室周圍,尤其是他們幾人的身上,傳遞出一種“無害”、“同源”、“非威脅”的微弱信息。
同時,他艱難地分出一絲意識,如同探針般,指向能量池與上方基地連接的“通道”,將上方那激烈戰鬥產生的能量波動和破壞性震動,儘可能清晰地在利維坦的感知中“放大”、“標注”。
這是一個極其精妙的操作,如同在狂風巨浪中試圖維持一根蠟燭不滅,還要同時為暴風指明方向。
林默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鼻血緩緩流下,但他咬緊牙關,死死支撐著。
效果並非立竿見影。
能量池依舊狂暴,整個控製室的震蕩仍在加劇。
就在沈鴻幾乎要絕望地喊出“不行了”的時候,那狂亂旋轉的能量光霧,突然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變化。
翻騰的速度似乎減緩了那麼一瞬,刺目的紅色光芒中,隱約摻雜進了一絲屬於“諾亞之種”的、不易察覺的淡金色。
緊接著,那從池底湧上的、衝擊著林默意識的狂暴怒意,出現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凝滯。
仿佛那頭古老的巨獸,在無儘的怒火中,終於分辨出了一絲熟悉而微妙的氣息,以及那個被清晰標注出來的、真正打擾祂安寧的“噪音源”。
轟隆——!!!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悶、都要深邃的巨響,並非來自上方,而是仿佛直接從地核深處傳來!
整個控製室劇烈地橫向搖晃了一下,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砸中!
能量池的光霧在這一刻猛然向內收縮,然後驟然爆發出一圈柔和的、卻帶著無上威嚴的能量脈衝,如同漣漪般向上擴散開去,穿透了層層岩石和金屬結構!
“能量輸出……降低了!池體穩定了!”
沈鴻看著終端上驟然回落並趨於平穩的讀數,難以置信地喊道。
幾乎在能量脈衝擴散開的同時,上方隱約傳來的激烈交火聲和爆炸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以及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大地吞咽般的聲音。
王超側耳傾聽,臉色凝重:“上麵的動靜……停了。”
林默再也支撐不住,構建的精神力場瞬間崩潰,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倒去,被眼疾手快的江季黎一把扶住。
他虛弱地睜開眼,看向暫時平靜下來的能量池,聲音微不可聞:“祂……聽到了……也……行動了……”
控製室內暫時恢複了穩定,但每個人都明白,這穩定是以何等代價換來的。
利維坦的怒火,終究還是再次被引向了地表。
而他們,雖然暫時安全,卻依舊被困在這地底深處,與“基石”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隔著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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