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這一覺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控製室內柔和的光線不再刺眼,能量池的低鳴也不再讓他心煩意亂。
一種久違的、雖然依舊微弱但切實存在的力量感,重新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精神層麵的疲憊感並未完全消失,卻從令人窒息的泥沼退潮為可以承受的沉重。
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蓋在身上的保溫毯滑落一旁。
“醒了?”王超幾乎是立刻湊了過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欣喜,遞過來一壺溫水,“感覺怎麼樣?蘇醫生可是隔一會兒就遠程問一次你的情況。”
林默接過水壺,小口啜飲著,溫潤的液體滋潤了乾渴的喉嚨,也讓他混沌的思維清晰了許多。
“好多了。”他聲音還有些沙啞,但比之前有力了不少,“謝謝。”
另一邊,沈鴻和江季黎也走了過來。
沈鴻手裡拿著數據板,江季黎則仔細打量著林默的臉色,見他眼神恢複清明,才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清醒了就好。”江季黎語氣平和,“身體是第一位的。現在感覺精神層麵如何?還有沒有不適感?”
林默凝神內視,仔細感受了一下。
那尖銳的入侵噪音已徹底消失,與“基石”通過“心石”建立的聯係依然存在,如同一條纖細卻堅韌的絲線,傳遞著池底核心穩定而有力的搏動。
然後,他想起了深眠中那模糊的呼喚。
他略微遲疑,還是將那段破碎的、帶著熟悉同源感的意念片段描述了出來:“……‘失聯’、‘坐標’、‘呼喚’……感覺很遙遠,很微弱,但……好像跟我,跟‘種子’有點聯係。”
這個消息讓三人都是一怔。
“又一個‘傾聽者’?幸存的初代‘諾亞’成員?還是……某種自動信標?”
沈鴻立刻提出幾種可能性,眼神中充滿了技術性的好奇。
江季黎則想得更深:“無論是什麼,它出現在這個時候,絕非偶然。沈工,基地數據庫或者陳明遠博士的資料裡,有沒有關於其他可能存在的、與‘諾亞之種’同源信號或個體的記載?”
沈鴻快速檢索了一番,搖了搖頭:“沒有明確記載。陳博士的數據包主要聚焦於‘傾聽者’的本質和‘搖籃’協議,‘諾亞’計劃的其他細節相當缺失。”
王超撓了撓頭:“聽起來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會不會是……盟友?”
“在末世,未經證實的信號,首先應視為潛在威脅。”江季黎冷靜地潑了盆冷水,“尤其是它可能乾擾到林默的狀態和我們的核心任務。”她看向林默,“你能判斷出信號的大致方向或距離嗎?”
林默閉上眼睛,努力回溯那微弱的感覺,最終還是無奈地搖頭:“太模糊了,隻能感覺到存在,無法定位。就像……隔著很厚的牆,聽到隔壁極其微弱的聲響。”
江季黎沉吟片刻,做出了決斷:“目前優先級不變。修複‘基石’,穩定與利維坦的關係,應對‘潘多拉’和外部威脅,是我們生存的基礎。這個神秘信號,暫時記錄在案,保持關注,但不過度投入精力。林默,如果你在後續與‘基石’或利維坦的交互中,再次感知到它,或者它變得清晰,立刻報告。”
“明白。”林默點頭應下。他也知道輕重緩急。
“那麼,說回正題。”江季黎將話題拉回當前最重要的任務上,“林默,以你現在的狀態,能否再次通過‘心石’,嘗試對‘基石’進行更深入的引導和修複?我們需要評估下一步行動的風險與可行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林默。
他是鑰匙,是橋梁,是所有計劃的核心。
林默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
他仔細感受著自身的狀態,精神力如同尚未完全蓄滿的水池,但已不再乾涸。
他回憶著之前連接時的感覺,那通過“心石”建立的順暢與庇護,以及“基石”核心那亟待修複的黯淡。
幾秒鐘後,他抬起頭,眼神恢複了往日的堅定,雖然深處還藏著一絲疲憊。
“我可以試試。”他清晰地說道,“有‘心石’在,負擔會小很多。而且……我感覺‘基石’本身,似乎也在‘渴望’被修複。之前的能量激蕩,讓它活躍了一些。”
他的話語帶著傾聽者特有的感知,傳遞出一個積極的信號。
江季黎與沈鴻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意。
“好。”江季黎點頭,“沈工,做好萬全的數據支持和安全監控。王超,警戒不變。林默,還是那句話,量力而行,安全第一。我們開始吧。”
短暫的休整結束,命運的齒輪再次緩緩轉動,指向那幽藍光芒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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