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帶來的消息像一塊冰，瞬間凍結了通道內的空氣。
內部還有“鏡影”的眼線，而且能接觸到核心網絡權限——這意味著基地的每一次決策，每一個動向，都可能暴露在敵人眼中。
江季黎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但她沒有驚慌，隻是極快地對沈鴻低語：“能鎖定範圍嗎？或者確定信息發送的大致時間窗口？”
“時間窗口可以鎖定在我們連接主腦權限提升後的三分鐘內。範圍……”沈鴻快速操作著便攜終端，“由於是利用權限提升的瞬間漏洞，發送端必須位於基地核心網絡節點附近。主要集中在指揮中心、主能源調控室、以及……中央數據處理單元這三個區域。當時在這三個區域有權限登錄的人員名單正在調取。”
“名單給我。”江季黎語氣冰冷，“通知王超和陸岩，秘密調動絕對可靠的‘磐石’小隊成員，封鎖這三個區域，許進不許出。動作要快，要隱蔽，不能引起大規模恐慌。”
“明白！”沈鴻立刻開始操作。
江季黎則快步返回指揮中心，臉上的疲憊已被絕對的冷靜取代。
蘇婉清和趙小玥還在，看到她去而複返且神色不對，立刻迎了上來。
“婉清，小玥，”江季黎聲音壓得很低，“基地內部有老鼠，級彆不低。現在需要你們配合。”
她快速說明了情況。
蘇婉清臉色一白，但立刻穩住了心神，她是醫療和心理支柱，此刻更不能亂。
趙小玥則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感應四周，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和憤怒：“怪不得……之前那種冰冷的波動……我還以為是錯覺或者設備乾擾……”
“小玥，你跟著沈工，用你的感知能力，配合技術排查，重點感應名單上的人員，看誰身上有那種‘冰冷’的感覺。”
江季黎吩咐道，趙小玥的能力在這種時候或許能起到奇效。
“蘇姐，你坐鎮指揮中心，穩定大局，對外就說進行緊急網絡安全演練，避免騷動。王超和陸岩已經去控製關鍵區域了。”
安排妥當，江季黎自己也走向中央數據處理單元，那裡是技術核心，也是嫌疑最大的區域之一。
中央數據處理單元。
當江季黎趕到時，陸岩已經帶著兩名全副武裝、眼神銳利的隊員封鎖了入口。
內部，十幾名技術人員暫時停止了手頭工作，有些困惑和不安地站在原地。
沈鴻和趙小玥正在裡麵，沈鴻快速核對著名單和登錄記錄，趙小玥則微閉著眼，看似隨意地踱步，實則在細細感知。
江季黎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些都是基地的技術骨乾，其中不乏從早期就跟隨他們的成員。
突然，趙小玥的腳步在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身邊微微一頓。
她睜開眼睛，看向江季黎，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沈鴻也抬起頭，看向同一個人，沉聲道：“韓工程師，根據記錄，在目標時間窗口內，你的終端有過異常的高權限數據訪問請求，與加密數據包發送時間吻合。能解釋一下你在做什麼嗎？”
被稱為韓工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錯愕和委屈：“沈總監，你這是什麼意思？當時我正在按照既定流程，檢查主腦連接後數據緩衝區的異常，這是正常維護工作。高權限訪問是因為需要調用底層日誌庫，這很正常。”
他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語氣也頗為鎮定。
但江季黎沒有看他，而是看向趙小玥。趙小玥再次肯定地微微頷首，低聲道：“江隊，他身上的‘味道’……和之前感覺到的那一絲冰冷，很像，雖然他很努力地收斂了。”
江季黎不再猶豫，對陸岩使了個眼色。
陸岩會意，上前一步，語氣不容置疑：“韓束工程師，請配合調查，暫時交出你的個人終端，並跟我們走一趟。”
韓束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強作鎮定：“江隊，陸隊長，就憑一個模糊的感知和正常的操作記錄就要抓人？這會寒了大家的心！我為基地付出了這麼多……”
“如果你的付出是真誠的，調查自然會還你清白。”江季黎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的權威，“帶走。注意搜查他的個人物品和工作區。”
韓束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陸岩和另外兩名隊員冰冷的目光，以及周圍其他技術人員驚疑不定的眼神，他知道再辯解也是徒勞，隻能陰沉著臉被帶離。
隨後，在王超負責的能源調控室，也有一名負責能源調度的中級管理人員被鎖定並控製。指揮中心區域則暫時沒有發現異常。
臨時審訊室外。
江季黎、蘇婉清、王超、陸岩和沈鴻聚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中層技術或管理崗位，權限不低，而且隱藏得很深。”王超臉色難看，“要不是這次他們利用權限提升的機會動了，我們恐怕還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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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束的終端初步檢查過了，清理得很乾淨，但沈工發現了深度隱藏的加密分區，破解需要時間。”
陸岩彙報，“他們的住處和工作區也搜查過了，目前沒找到直接證據，但找到了一些無法解釋的、與基地製式不同的微型存儲設備。”
蘇婉清憂心忡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監視和傳遞信息嗎？”
“恐怕不止。”江季黎眼神幽深，“‘鏡影’的核心指令是確保‘淨化協議’框架穩定，清除極端變量。林默是他們首要目標，但當我們整個基地都表現出要打破枷鎖的傾向時，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成為他們的清除對象。這兩個人，可能就是埋在我們心臟位置的炸彈引信。”
她看向眾人：“內部肅清必須持續進行，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人人自危。同時，我們的原計劃不變，甚至要加快！”
她看向陸岩：“陸岩，接應小隊帶回的‘熔爐’攻擊機殘骸，立刻組織技術團隊進行逆向分析，尋找其技術弱點和可能的信息。”
她又看向沈鴻和王超：“沈工，破解‘信使’和韓束終端加密是重中之重！王隊長，基地防禦體係必須再次升級，特彆是對內部關鍵節點的物理隔離和監控。”
最後，她看向蘇婉清：“婉清，林默那邊，除了身體恢複，也要關注他的心理狀態，引導他嘗試控製力量，他是我們計劃的關鍵。”
“那你呢？”蘇婉清問。
江季黎望向基地外層通道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劍：“我和陸岩，按原計劃，去給‘磐石’送‘信’，順便……親自掂量一下‘熔爐’的斤兩。在我們準備好揮錘之前，得先找準鐵砧的位置！”
內部隱患暫除，外部的風暴，需要主動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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