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加密廣播信號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又一顆石子，在“玄武”基地內部引發了新一輪的漣漪。
信號非常微弱，斷斷續續，顯然發射源距離很遠，或者發射功率有限，並且采用了複雜的跳頻和加密技術，似乎竭力避免被輕易追蹤或解讀。
“坐標破譯出來了！”沈鴻盯著屏幕上經過反複運算後得出的結果，眉頭緊鎖，“位於我們東南方向，直線距離約一百二十公裡，舊時代城市‘灰燼城’的廢墟深處。”
灰燼城？那是一座在末世初期就因劇烈的地質變動和密集的異種生物活動而徹底淪陷、被列為絕對禁區的巨型都市廢墟。
即便是“熔爐”或鼎盛時期的“磐石”，也極少涉足那片死亡區域。
“識彆碼呢？”
江季黎走到控製台前，看著那串同樣被破譯出來的、由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代碼。
代碼的格式很陌生，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勢力或舊時代軍事標準。
“識彆碼無法匹配現有數據庫。”技術員搖頭，“但信號內容一直在重複，隻有坐標和這串代碼，沒有其他任何信息。像是一種……定位信標？或者求助信號？”
一個來自死亡廢墟的、由“熔爐”方向傳來的、內容詭異的重複廣播。這本身就充滿了矛盾。
“熔爐”在玩什麼把戲？陷阱？誘餌？還是……他們內部也出現了某種問題？
指揮中心內，剛剛處理完內部糾紛的幾位核心成員再次聚集。
“灰燼城……那裡除了瘋狂的變異體和極端惡劣的環境，還有什麼？”
陸岩首先提出疑問，他的思維更傾向於軍事和現實威脅。
“舊時代的重要工業和經濟中心之一。”沈鴻調出有限的存檔資料，“理論上，廢墟深處可能遺留有某些有價值的科技或資源，但風險極高。‘熔爐’的技術路線偏向能量控製和生物改造，他們對舊時代工業遺跡的興趣應該不大。”
“除非，那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或者……人？”
蘇婉清輕聲說道，帶著醫護工作者特有的敏感。
江季黎將目光投向何翟添：“何翟添，你在‘熔爐’期間，有沒有聽說過與灰燼城相關的行動或計劃？或者，對這個識彆碼有任何印象？”
何翟添凝神思索了片刻，肯定地搖頭：“沒有。‘熔爐’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控製和利用利維坦及地脈能量。他們對探索舊時代廢墟興趣缺缺，認為那是‘淘汰紀元’的垃圾場。這個信號……不像是‘熔爐’主力部隊的風格。太隱晦，太……不直接。”
他頓了頓，提出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熔爐’內部的某個……分裂派係？或者，是被他們控製的某個外圍組織在發出信號？”
這個推測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如果“熔爐”並非鐵板一塊，那麼來自他們的威脅評估就需要重新調整。
“需要派人去偵察嗎？”
陸岩看向江季黎。
一百二十公裡，在末世環境下是一段充滿未知危險的漫長路程。
江季黎沒有立刻回答。
基地剛剛經曆連番大戰，實力大損，內部整合尚未完成，地底危機四伏，此刻分兵遠征險地，風險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