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的空間扭曲感隻持續了短短一瞬,隨之而來的並非平穩落地,而是如同被扔進高速旋轉的離心機,再狠狠砸向地麵的劇烈衝擊。
“咳…咳咳…”林默第一個從冰冷堅硬的地麵上掙紮著撐起身體,劇烈的咳嗽牽動著五臟六腑都在抽痛。他環顧四周,心臟沉了下去。
這裡並非預想中的基地外圍,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地表或地下環境。
他們身處一個巨大得望不到邊際的溶洞之中,頭頂是高達數百米、垂落著無數散發著幽藍色微光苔蘚和巨型水晶簇的穹頂,那些水晶簇不規則地生長著,將微弱的光線折射成一片迷離而詭異的藍綠色光暈,勉強照亮了這片空間。腳下是粗糙的、覆蓋著一層滑膩菌類的岩石地麵,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濕氣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腐朽與新生、秩序與混亂的矛盾氣息。
遠處,隱約可見扭曲的、仿佛由活體藤蔓與金屬殘骸交織而成的怪異“樹林”,更深處,似乎有地下河流淌的水聲傳來,但那水聲聽起來粘稠而滯澀。
“這裡是…什麼地方?”
周銳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握緊了武器,警惕地掃視著這片未知領域。
刀子已經無聲地移動到側翼,占據了一個視野相對開闊的製高點。
沈鴻迅速檢查著環境探測器,眉頭緊鎖:“能量讀數…極其複雜且混亂。包含高強度生命反應、未知輻射、殘餘的秩序波動,甚至還有…微弱的混沌侵蝕痕跡?空間坐標無法定位,我們…可能被傳送到了一個完全未知的深層生態圈,或者…某個空間的夾縫。”
黑隼臉色蒼白地靠在一塊水晶上,看著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時沾染的一絲幽藍色苔蘚,那苔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蠕動,試圖滲透他的防護服。
“這地方…感覺比灰燼城還邪門。”
陸岩扶起明顯虛脫的林默,沉聲問道:“還能感應到基地嗎?或者確定我們的位置?”
林默閉上眼,竭力調動那微弱的新生規則感知,同時嘗試連接那深藏於意識中的“火種”坐標。
幾秒後,他疲憊地睜開眼,搖了搖頭,聲音沙啞:“聯係…極其微弱,幾乎被這裡的混亂環境屏蔽。‘火種’坐標有反應,但…指向這片溶洞的更深處。我們…可能偏離了預定目標,但這裡…似乎與‘火種’有關聯。”
他頓了頓,感受著體內那因強行催動規則和傳送而更加不穩定的力量,補充道:“而且…我感覺很不舒服。這裡的規則…是破碎的,混亂的。我體內的力量在被動地與這裡的環境產生…共鳴,或者說…衝突。”他抬起手,指尖一縷微光閃爍不定,周圍的空氣隨之發出細微的、仿佛玻璃摩擦的異響。
這意味著,林默在這裡不僅無法得到休息恢複,反而可能因為環境的影響,加速他自身狀態的惡化,甚至…失控。
“玄武”基地,指揮中心。
“外部屏障共振減弱,但內部結構滲透仍未停止!汙染正在沿著能量管道和結構應力線,向三號能源艙和主循環水係統緩慢蔓延!”技術員的彙報讓剛剛因灰燼城信號消失和林默可能生還的微弱跡象而稍緩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江季黎看著主屏幕上那如同墨汁入水般緩緩擴散的、代表秩序汙染的區域,眉頭緊鎖。
這種滲透無聲無息,不引發劇烈警報,卻如同跗骨之蛆,一旦侵入關鍵係統,後果不堪設想。
“切斷所有非核心區域的能源供應,物理隔離汙染擴散路徑!”
“蘇婉清,帶醫療和生物小組,分析汙染殘留物的性質,看能否找到生物降解或能量中和的方法!”
“工程部,準備緊急方案,如果汙染接近核心循環係統,我們可能需要…再次啟動局部‘歸零’!”
命令一條條下達,基地再次高速運轉起來,應對這新型的內部危機。
就在這時,一名負責監控何翟添生命體征的醫療兵突然報告:“指揮官,何翟添的生理數據出現異常波動!他的腦波活動再次變得活躍,並且…與基地內部擴散的秩序汙染殘留,出現了低強度的同步共振!”
指揮中心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隔離醫療室的方向。
何翟添不是已經脫離控製了嗎?難道他體內還殘留著那秩序存在的“種子”?或者說,他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永久的“敏感源”,隻要外界存在同源汙染,他就會產生反應?
江季黎立刻接通了醫療室的通訊:“蘇婉清,何翟添現在什麼情況?”
全息影像中,蘇婉清戴著防護麵罩,語氣凝重:“他處於半昏迷狀態,但生命體征穩定。不過,我們檢測到,基地內擴散的秩序汙染能量,正受到他腦波活動的微弱吸引,向他所在的醫療室方向彙聚,雖然速度很慢,但趨勢明顯。他…像是在無意識地‘收集’這些汙染。”
收集?
這個詞讓江季黎心底一寒。
如果何翟添在無意識狀態下,不斷吸收基地內部的秩序汙染,那他會不會…再次變成一個更危險、更不可控的汙染源?甚至…引來那個秩序存在的再次注視?
剛剛送走的噩夢,似乎又以另一種形式,悄然回歸。
而在遙遠未知的溶洞中,林默體內規則的紊亂,與基地內部何翟添引發的汙染共振,仿佛隔著無儘的空間,奏響了一曲充滿不祥預兆的二重奏。
迷失的歸途,與擴散的陰影,共同構成了新的生存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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