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會談地點設在玄武基地東側前哨站擴建出的一個半開放式大廳。
這裡原本是物資中轉站,被臨時改造,保留了粗獷的工業風格,金屬梁柱裸露,但打掃得一塵不染。
一側是巨大的防爆玻璃窗,可以望見外麵在“秩序綠洲”邊緣頑強生長的稀疏植被和更遠處荒蕪的廢墟,陽光透過玻璃,在地麵投下清晰的光斑。
陸岩布置的安保措施無聲卻嚴密。
大廳外圍,身著外骨骼裝甲的士兵如同雕塑般佇立在關鍵點位;
高處,狙擊手的身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更遠處的天際,還有小型無人機保持著警戒航跡。
整個區域籠罩在一種肅殺的低氣壓中。
上午九時整,一支由三輛經過改裝、覆蓋著斑駁鏽跡和附加裝甲的越野車組成的“新京”車隊,準時出現在地平線上,沿著劃定的路線緩緩駛來。
車輛停穩,魏庸、李靜,以及另外兩名看起來像是技術顧問和保鏢的人員下了車。
魏庸依舊穿著那身略顯陳舊的製服,步伐沉穩,目光在接觸到前哨站外圍那些精銳士兵和防禦工事時,微微閃爍了一下。
李靜則是一身利落的職業裝,表情管理完美,帶著程式化的微笑。
江季黎帶領沈鴻、陸岩以及一名負責記錄的外交助理,在大廳入口處迎接。
雙方見麵,沒有握手,隻是微微頷首致意,氣氛禮貌而疏離。
就在會談即將開始前,基地內部,一陣短暫而低沉的鳴笛聲響起,穿透隔音良好的牆壁,隱約傳到了大廳。
這是蘇婉清安排的、紀念林默的儀式開始的信號。
江季黎及其團隊成員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微微停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慟與堅定,隨即恢複正常。
這細微的變化被魏庸精準地捕捉到,他渾濁的眼珠動了動,沒有說什麼,但周身那股若有若無的鋒芒,似乎收斂了半分。
會談開始。
最初的議題圍繞著非軍事緩衝區的劃定。
雙方都拿出了預先準備好的地圖,標注出己方的主張線。
分歧不小,尤其是在幾處可能蘊藏舊時代資源點或戰略高地的區域。
“這片區域,k7區,我方偵察隊有常態化巡邏記錄,理應劃入我方緩衝區內側。”陸岩指著地圖,語氣強硬。
“陸指揮官,根據我們掌握的曆史資料和前期勘探,k7區存在一個未激活的深層地質傳感器網絡,其數據對我方環境模型構建至關重要。”李靜據理力爭,語氣平和但寸步不讓。
爭論看似激烈,但都在可控範圍內。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和重視程度。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旁觀的沈鴻,輕輕推了推眼鏡,插入話題:“關於k7區的地質結構,我們近期通過一些……本地化的技術手段,獲得了一些新的數據。”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便攜式投影儀,在空中投射出一幅複雜的三維地質結構圖,其中幾條蜿蜒的、散發著微弱能量標記的通道被高亮顯示。
“我們發現,該區域下方存在不穩定的規則能量淤積點,過於頻繁的人員或大型設備活動,可能誘發小範圍的規則塌陷。”
沈鴻的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這或許能解釋貴方傳感器網絡為何一直處於‘未激活’狀態。”
魏庸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幾條高亮的能量通道上,手指無意識地在座椅扶手上敲擊了一下。
李靜的眉頭也幾不可察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