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般潑在城郊廢棄的祥龍工業區,秦受握著手機電筒,光束在布滿灰塵的走廊裡晃動,照亮了牆上斑駁的“祥龍擂台”殘字。餘婷跟在他身後,穿了件黑色短款衝鋒衣,內搭白色修身t恤,下身是水洗藍工裝褲,褲腳紮進馬丁靴裡,露出纖細的腳踝——明明是嬌俏的模樣,卻硬撐著擺出乾練的姿態,手指緊緊攥著腰間的戰術手電,指節泛白。
“這裡也太瘮人了,”餘婷的聲音有點發顫,電筒光晃了晃,“龍一都被抓了,還能找到線索嗎?”
秦受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昏暗中,她的睫毛很長,像受驚的小鹿般顫動。“找找看,說不定有漏網的東西。”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怕的話你在外麵等我。”
“誰怕了!”餘婷梗著脖子,快步走到他前麵,“我可是警察,這種地方見多了!”話雖如此,她的腳步卻明顯慢了半拍,不自覺地往秦受身邊靠了靠。
兩人摸索到之前龍一的辦公室,門虛掩著,推開時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辦公室裡一片狼藉,文件散落滿地,桌椅東倒西歪,隻有牆角的鐵皮櫃還立著。秦受蹲下身,翻查地上的文件,大多是擂台的比賽記錄和下注單據,沒什麼特彆。
“秦受,你看這個!”餘婷突然叫了一聲,她在鐵皮櫃最底層摸到個鐵盒,巴掌大小,黃銅材質,上麵掛著個小銅鎖,鎖芯已經生鏽。“這裡麵會不會有東西?”
秦受接過鐵盒,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應該是重要東西,鎖得這麼嚴實。”他正想找東西撬開,突然聽到走廊裡傳來“噔噔”的腳步聲,還有男人的說話聲。
“快躲起來!”秦受一把拉住餘婷,往辦公桌底下鑽——桌子是實木的,空間狹小,餘婷幾乎整個身子都貼在他懷裡,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脖頸,讓他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個男人走進辦公室,秦受透過桌腿的縫隙,看到一雙黑色皮鞋和一雙棕色皮鞋,一個高一個矮。
“龍一這小子也太不頂用了,才進去就把我們供出來怎麼辦?”矮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焦慮,踢了踢地上的文件。
高個男人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帶著股熟悉的寒意:“供出來?他全家都在我們手裡,敢亂說話?先把這裡燒了,做成意外失火,再讓人去監獄‘關照’他,確保他閉緊嘴。”
秦受心裡一緊——這個聲音,像極了二股東於董!他攥緊餘婷的手,示意她彆出聲。
“那……於董那邊怎麼辦?他還等著要擂台的賬本呢。”矮個男人又問。
“賬本我早就拿了,”高個男人打斷他,“這裡沒什麼用了,趕緊處理,彆夜長夢多。”說完,兩人轉身離開,腳步聲漸漸遠去。
餘婷直到聽不到聲音,才鬆了口氣,從秦受懷裡鑽出來,臉頰泛紅:“剛才那個高個子……聲音有點像你們公司的二股東?”
“我也覺得是,”秦受皺眉,“他提到的‘於董’,十有八九就是於董。看來這擂台就是他的黑據點,龍一隻是個傀儡。”
兩人從桌下鑽出來,秦受找了根生鏽的鋼筋,幾下撬開鐵盒——裡麵裝滿了泛黃的單據,上麵記錄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和金額,都是龍一收買官員、打手的明細。秦受翻到最後,摸到一張塑封的電話卡,上麵用馬克筆寫著一串182開頭的十一位數字。
“這號碼肯定有問題,”秦受把電話卡收好,“說不定是於董他們的秘密聯絡方式。”
回到市區,秦受沒回家,繞到街角的公用電話亭——玻璃上滿是塗鴉,裡麵彌漫著煙味和黴味。他投了枚硬幣,撥通了那串號碼,同時打開手機錄音。
“喂?”電話那頭傳來個低沉的男聲,像裹著冰碴子,透著股壓迫感。
秦受心裡一緊,趕緊裝出迷糊的語氣:“先生,您是不是在望海街訂了我們家的海鮮外賣?我這單子上寫著您的電話,可地址看不清了,您能再說一遍嗎?”
“外賣?”對方的聲音冷了幾分,“我不在望海街,你打錯了。”“哢嗒”一聲,電話被掛斷。
秦受握著聽筒,心跳還沒平複——這聲音雖然刻意壓低,卻隱約能聽出於董的腔調!他不死心,又撥了一次,聽筒裡卻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果然有問題,”秦受關掉錄音,皺著眉,“他肯定察覺不對勁了,這號碼以後怕是用不了了。”他掏出手機給餘婷打電話,把號碼報給她:“你能幫我查下這個號碼的登記信息嗎?不管有沒有線索,試試總好。”
“沒問題,”餘婷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對了,明天我休息,要不要出來聊聊?順便把查出來的結果告訴你。”
秦受猶豫了一下——他對餘婷不是不動心,她漂亮、乾練,還有背景,可一想到丁亮把自己當兄弟,又覺得心裡有愧。“行,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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