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等虞橙睡著後,黎舒禾將她放在小床上,輕輕蓋上小被子,躡手躡腳地關掉燈光走出房間,虛掩上門。
又過了片刻。
確定沒人再回來,虞橙驀地睜開眼睛。
窗外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屋內。
她實在睡不著,乾脆借著月光觀察自己的公主房。
到處都是粉粉嫩嫩的顏色。
牆上和天花板上更是鑲嵌著許多粉色水鑽,月光映襯下,散發出微弱光芒。
她動動小腦袋,掙紮著伸出小手,把粉色小被子往下抻了抻。
有媽媽疼有家人愛,連小被子都是香香的。
師父說,她上山的時候已經將近六歲。
那天,她紮了個非常好看的小辮子,還穿著非常漂亮的小裙子,就站在道觀門口。
誰都不理,就眼巴巴地隻看師父。
最後,看得師父沒辦法,就把她留在了道觀裡。
前幾年,她特彆不愛說話,說話也隻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
後來,也不知怎得,養成了愛聽八卦的“好”習慣。
再後來,上房揭瓦,揪人胡子,劈人頭發,她全都偷偷地乾。
六歲到二十歲,每一年的記憶都非常鮮明。
那六歲前呢?
好看的小辮子,漂亮的小裙子,她是否也有同樣疼愛她的家人?
就像虞家人這樣?
時到今日,此時此刻。
虞橙才倏地想到,她從未問過師父是否尋找過她的家人。
師父也從未提起過。
虞橙總覺得,冥冥中好像有雙看不見的手,安排她來做虞家的小女兒。
她與虞家好似也不隻是同姓“虞”這麼簡單。
或許,所有事情會在虞家徹底改變命運的那刻,變得清晰明朗。
正胡思亂想著,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虞小白探頭進來,確認沒人後,幾個跳躍跳到虞橙身旁。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挨著她臥下。
【喵~那隻蠢狗在院子裡啃骨頭,它倒會撿漏。】
【喵~可累死本喵大爺了,追了半天,人跟丟了,還被人截胡了。】
頭次出師不利,虞小白整隻貓都蔫蔫的。
哦?聽起來有瓜?
虞橙好奇心起,剛剛串聯起的一切全部拋諸腦後。
【哎呀,好喵喵~快,快跟我說說,你瞧見施用引雷訣的那人了?】
【還有那個醜男人最後帶走的東西是什麼?】
虞小白往前趴了趴,唉聲又歎氣,【喵也不知道。】
【喵~就覺得絕對是個好東西,想送寶寶。】
它搖搖頭,【等我追出去,那人早跑沒影了,那木盒子就在一老頭手上,喵打不過。】
老頭?
虞橙心念微動,【頭發花白三七分用了半罐發蠟,大晚上戴一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