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柔叛出張家的消息,如同一顆巨石,投入了京城這潭深水之中,激起了千層巨浪。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張家母女,竟然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走向決裂。
一時間,朝堂內外,議論紛紛。
有嘲笑張凝眾叛親離,自食惡果的。
有惋惜張婉柔剛烈決絕,前途未卜的。
但更多的,是那些嗅覺敏銳的政治家,他們從這件事背後,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張家的內亂,無疑是鳳陽王府,樂於見到的。
所有人都猜測,這件事的背後,定然有楚鳳辭的影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鳳陽王府,對此事,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楚鳳辭依舊每日按時上朝,下朝後便回到王府,深居簡出,仿佛外界的風風雨雨,都與她無關。
這份異乎尋常的平靜,反而讓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感到了不安。
他們看不懂。
這位以雷霆手段著稱的鳳陽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
張太傅府,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張凝自那日吐血昏迷後,便一病不起。
她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侍君,包括,那個她曾經頗為寵愛的,解語花“無憂”。
整個太傅府,被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山雨欲來的氣息所籠罩。
一間陰暗的密室裡。
張凝披頭散發,麵色灰敗,再不見半分往日的威儀。
她的麵前,跪著一名黑衣人。
“查到了嗎?”張凝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
“回太傅,查到了。”黑衣人低著頭,沉聲道,“大小姐……在叛出張家後,便住進了城南的一處彆院。那處彆院,是……是鳳陽王府的產業。”
“果然是她!”
張凝的眼中,迸發出毒蛇般的怨毒與恨意。
“楚鳳辭!又是楚鳳辭!”
她死死地攥著拳,指甲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
她不傻。
張婉柔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
回來之後,不查彆的,偏偏去查三年前的舊案。
這一切,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她自己都不信!
“那個叫無憂的賤人呢?”張凝咬牙切齒地問。
“他……他被遣散後,便消失了,不知所蹤。”
“廢物!”張凝一腳踹在黑衣人的身上,“一個大活人,都跟不住!”
黑衣人悶哼一聲,不敢反駁。
張凝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
被楚鳳辭用陽謀,逼得眾叛親離,聲名掃地。
她不甘心!
她張凝,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踩著無數人的屍骨,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她絕不能,就這樣輸給一個黃毛丫頭!
一股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滋生,蔓延。
既然楚鳳辭,毀了她最看重的權勢,毀了她的家庭。
那她,就要毀了楚鳳辭,最在意的東西!
“鳳陽王府……最近可有什麼動靜?”張凝的聲音,陰冷得如同從地獄裡傳來。
“回太傅,鳳陽王府一切如常。隻是……那對溫家兄弟,似乎頗得王爺看重。尤其是那個叫溫知許的,王爺甚至將整個書庫,都交由他掌管。”
“溫知許……”
張凝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機。
楚鳳辭,你不是看重這對雙璧嗎?
你不是為了他們,不惜與我撕破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