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是錢林。
那個被周平指認的戶部主事。
她此刻，已經麵無人色，渾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陛下……她……她是汙蔑！罪臣……罪臣沒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
楚鳳辭冰冷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陛下，人證在此。但孤證不立。”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了殿外。
“所以，臣，還為陛下，準備了一份物證。”
話音剛落，無憂捧著一個托盤，緩步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的，正是那幾本記錄著通敵罪證的，泛黃的陳舊賬本。
“這是從何處得來的？”女皇的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
“從張太傅的書房暗格裡。”楚鳳辭回答得雲淡風輕，卻如同又一記重錘，砸在了張凝和錢林的頭上。
“上麵，詳細記錄了張太傅十餘年來，每一筆與北蠻的‘生意’。包括時間，貨物，以及……負責接頭的‘中間人’。”
楚鳳辭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翻到了其中一頁。
“庚午年，七月。經手人，錢林。轉，北蠻黑金部落，精鐵五百石。驗訖。”
她將賬本，轉向錢林，聲音冰冷如刀。
“錢大人，這上麵的字跡，你可認得？”
錢林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死死地盯著那本賬冊，瞳孔放大到極致。
那是……那是她親筆寫下的記錄！
是張凝為了防止她獨吞好處，逼她每次交易後，都必須親手記錄，並按下指印的“投名狀”！
她以為，這些東西，早就被銷毀了！
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噗通”一聲。
錢林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她癱軟在地，麵如死灰，口中失神地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她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罪證。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張！凝！”
禦座之上，女皇終於爆發了。
她猛地拍案而起，將麵前的奏折文書，全部掃落在地。
她那雙保養得宜的眼睛裡，充滿了被欺騙，被背叛的，滔天的怒火！
她可以容忍臣子貪婪，可以容忍她們結黨，但她絕對無法容忍，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挖大楚的牆角，通敵賣國！
這是對她這個皇帝，最大的羞辱與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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