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的舷窗外,是綿延無儘的雲海,陽光將雲層染成耀眼的金色,一片寧靜祥和。與來時那份度假的輕鬆期待不同,返程的機艙內彌漫著一種經曆大風大浪後的疲憊與沉靜。
嘟嘟在起飛的嗡鳴聲中就歪在寬敞的座椅裡睡著了,小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串貝殼風鈴的一角。空乘人員貼心地為他蓋上了毛毯。
田恬也累極了。連續的精神緊繃和高強度體力消耗,讓這隻精力旺盛的“霸鵝”也終於露出了倦容。他縮在靠窗的座位裡,腦袋一點一點,最終抵抗不住睡意,朝著祁樾的方向歪倒過去,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
祁樾小心地調整了姿勢,讓田恬能靠得更舒服些。他替田恬攏了攏滑落的毯子,目光卻久久地停留在身邊人安靜的睡顏上。
機艙內很安靜,隻有引擎平穩的轟鳴。這份安靜,卻讓祁樾的思緒格外清晰。星月島上一幕幕畫麵,不受控製地在他腦海中翻湧。
畫家周墨那灼熱專注、充滿藝術激情的目光;直播彈幕裡那些密密麻麻聲稱要“搶老婆”的狂熱呼喊;還有……最後那兩天,村民們看向田恬時,那混合著感激、敬佩、乃至近乎崇拜的眼神。以及,應急指揮陳指揮官那張分量不輕的名片,和那句意味深長的“特殊人才”。
他的恬恬,像一塊被逐漸拭去塵埃的絕世美玉,光芒越來越難以掩蓋。這光芒吸引著形形色色的人靠近,有善意的欣賞,也有狂熱的追逐,更有來自高處的招攬。
一股熟悉的、酸澀的占有欲再次如同海潮般湧上祁樾的心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和複雜。這不再是簡單的吃醋,更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田恬的世界,注定不會隻局限於他和嘟嘟組成的小小天地。田恬的舞台,會越來越大,吸引的目光,會越來越多。
他會不會有一天,覺得家庭生活是一種束縛?會不會被外麵更廣闊的世界、更誘人的機會所吸引?自己這個“老攻”,是否足夠強大,能永遠將他護在羽翼之下,又能給予他足夠翱翔的天空?
這種不確定感,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祁樾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習慣於掌控一切,但在關於田恬的未來這件事上,他卻第一次感到了某種程度的……無力。他害怕失去,害怕這束過於耀眼的光,最終會照亮更遠的地方,而離開他的身旁。
內心的醋海翻波,夾雜著隱秘的不安,讓祁樾的眼神變得幽深而複雜。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攬著田恬的手臂,力道之大,甚至讓睡夢中的田恬微微蹙了下眉。
就在這時,田恬在夢中無意識地咂了咂嘴,發出一聲極輕帶著鼻音的囈語,像羽毛一樣搔過祁樾的耳膜:
“老攻……彆鬨……”
含糊不清的四個字,甚至可能隻是無意識的夢話。
但就是這聲依賴十足的、帶著全然信任的嘟囔,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瞬間穿透了祁樾心中翻湧的陰霾和冰冷的醋意。
祁樾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低頭,看著田恬即使睡著也下意識往自己懷裡鑽的動作,看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乖巧得像個孩子。
所有的胡思亂想,所有的不安與醋意,在這份毫無保留的依賴麵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和多餘。
他的恬恬,或許會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但他的心,他的夢,他的歸屬,始終在這裡,在自己的身邊。
祁樾深邃眼眸中的暗潮驟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和堅定。他微微俯身,一個無比珍視、帶著虔誠意味的輕吻,落在了田恬光潔的額頭上。
吻很輕,生怕驚擾了他的好夢。
然後,他伸出手,與田恬自然垂落的手十指緊緊相扣。田恬的手有些涼,他就用自己的掌心牢牢包裹住,傳遞著源源不斷的暖意。
飛機在平流層平穩飛行,窗外是亙古不變的雲海日光。
祁樾握著田恬的手,感受著那真實的溫度和脈搏的跳動,心中一片寧靜與篤定。
“無論未來你會變得多麼耀眼,會吸引多少目光,會站上多高的舞台。
你永遠是我的田恬。
而我,也絕不會放手。
無論如何。”
他收緊手指,與身邊之人緊密相連,仿佛這便是對抗整個世界不確定性的唯一錨點。感情在磨難後愈發深厚,然而,那名為“不安”的種子,是否真的會隨著這次安撫而徹底消失,還是僅僅被深埋,等待著下一次風雨的澆灌?唯有時間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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