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的時限,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起初,是小範圍的騷動。
緊接著,演變成了席卷全國的巨大浪潮!
無數的倭國民眾,拋棄了家園,拋棄了財產,瘋狂地湧向西海岸。
那裡,是華夏方麵指定的臨時安置點方向。
汽車的洪流堵塞了每一條通往西方的道路。
鳴笛聲、哭喊聲、咒罵聲彙成一片嘈雜的海洋。
沒有車的人,則用雙腳奔跑,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他們不知道華夏人是否真的會信守承諾。
但他們更清楚,留下來,絕對是死路一條!
那個懸於天際的男人。
他所展現出的力量,已經徹底擊潰了他們所有的僥幸心理。
那不是凡人能擁有的威能!
那是神罰!
“快!再快一點!離開這個被詛咒的地方!”
“媽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都給我滾開!讓我先過去!”
混亂,踩踏,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麵在求生的本能下暴露無遺。
然而,當第一批逃亡者,曆經千辛萬苦抵達西海岸的港口時。
迎接他們的,不是通往生路的渡輪,而是冰冷的槍口和一張張猙獰的麵孔。
是天照會的成員!
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製服,手持自動步槍,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徹底封鎖了港口。
“會長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國土!後退!否則格殺勿論!”
一名天照會的小頭目,用擴音器發出冰冷的警告。
人群騷動起來,絕望的民眾發出了憤怒的質問。
“為什麼不讓我們走!華夏人說了,隻要離開,就不會傷害我們!”
“你們想讓我們跟你們一起陪葬嗎?你們這些瘋子!”
“三上空瘋了!天照會瘋了!”
一名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放我們過去吧!我的孩子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然而,回答她的,是那名小頭目臉上浮現出的一抹殘忍的獰笑。
“無辜?在這個島上,沒有人是無辜的!”
“帝國的榮耀,需要用鮮血來扞衛!你們的生命,就是獻給天照大神最好的祭品!”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跪在地上的母親。
周圍的民眾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住手!你這個魔鬼!”
“不要——!”
“砰!”
槍聲響起,蓋過了一切嘈雜。
年輕的母親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綻開的血花,然後緩緩倒下。
她懷裡的孩子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血,染紅了冰冷的水泥地。
這一槍,仿佛一個信號。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在倭國各個準備出逃的港口同時響起。
天照會的成員,向著自己的同胞,扣動了扳機。
他們屠殺的不是敵人,而是那些隻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一時間,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絕望的哭喊,變成了怨毒的詛咒。
“我詛咒你們!詛咒天照會!你們會下地獄的!”
“魔鬼!你們都是魔鬼!”
……
蓬萊城,稷下學宮。
孫清與蒙正相對而坐,麵前的虛空光幕上,清晰地播放著倭國各地上演的人間慘劇。
血腥的畫麵,讓空氣都變得有些凝重。
蒙正端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吹著氣。
仿佛看到的不是血腥屠殺,而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
孫清瞥了他一眼,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讓陸禾那小子,把陣仗搞得這麼大,就是為了這一刻吧?”
孫清的聲音很平淡。
他很清楚,以蒙正這老家夥的性格,放任陸禾把這件事徹底擺在全世界的聚光燈下。
這背後,必然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這是一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