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院內,一片死寂。
視頻的最後,定格在陸禾高舉【定秦】劍,在萬炮齊鳴中宣告勝利的畫麵上。
那道身影,仿佛成了永恒。
“嗚……”
蘇曉雨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發出壓抑的哭聲。
讓娜的眼圈也是通紅,她緊緊抱著蘇曉雨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尋求支撐。
白取心放下了個人終端,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俏皮話來緩和氣氛。
比如“老大這波裝得真帥”,或者“這下出名了,以後吃喝不愁了”。
但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隻是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個倒下的身影,腦子裡反複回響著陸禾用殘破身軀一次次鑄就金人的畫麵。
那個平日裡愛吃愛財,把“劃算”掛在嘴邊的少年。
更深刻的感受到了,有些東西,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王成武默默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
他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這不是匿名上傳。”
洛冰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隔離治療室的玻璃前,靜靜地看著裡麵躺著的陸禾。
“視頻的發布,經過了最高權限的審核。”
“發帖人是匿名的,但批準發布的人,不是。”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她。
白取心抹了把臉,甕聲甕氣地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是學宮,甚至是華夏高層,默許的。”
洛冰的語氣很平靜,但話語裡的分量卻重如泰山。
“他們把這一切公之於眾,就是在向全世界宣告。”
“宣告什麼?”讓娜忍不住追問。
洛冰緩緩回頭,絕美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嫵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悉一切的清冷與威嚴。
“宣告,陸禾,我們保了。”
“他現在或許虛弱,但他所代表的意義,他所展現出的潛力,值得華夏用整個國家的信譽來做擔保。”
“這同樣是一種警告。”
“告訴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比如美利堅,比如其他心懷鬼胎的勢力——”
“你們可以看,可以怕,但誰敢動他,就要做好承受華夏全麵反擊的準備。”
“這就是陽謀。”
不公開,一個未知的真相,更讓人不安。
不管過程如何,光是這個結果,就會讓有心之人生出想法。
與其如此,不如公開。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寂靜。
王成武轉過身,鏡片下的目光閃爍著。
“我明白了。以前,陸禾需要隱藏自己。因為他不夠強,是一塊需要被保護的璞玉。但現在……”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複雜。
“現在,他已經是一柄出鞘的利劍。藏不住,也沒必要再藏了。”
“與其被動地防備刺殺,不如直接將他推到神壇上,用最耀眼的光芒,讓所有宵小不敢直視。”
白取心聽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重點。
“也就是說,以後老大就是咱們華夏的牌麵了?誰動他,就是跟整個華夏宣戰?”
“可以這麼理解。”洛冰點頭。
“我靠!”
白取心瞬間又活了過來,一拍大腿。
“那我們作為老大的隊友,豈不是也跟著水漲船高了?以後出門橫著走?”
他這麼一插科打諢,沉重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
蘇曉雨擦乾眼淚,抽了抽鼻子,小聲說:
“可是……隊長他……傷得太重了。”
這句話,又把所有人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就在這時,彆院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名穿著白色研究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兩名助手,推著一台精密的移動檢測儀。
是稷下學宮醫療部的首席專家,張院士。
“情況怎麼樣了?”
張院士沒有多餘的寒暄,直奔主題。
蘇曉雨連忙回答:“生命體征還算平穩,但是……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張院士走到隔離艙前,看著裡麵雙目緊閉,麵無血色的陸禾,眉頭緊緊皺起。
他調閱了生命維持係統上的數據流,臉色愈發凝重。
“靈魂本源燃燒到了這種地步!這已經不是透支了,這是在自毀!”
“他的靈魂就像一張被燒得隻剩下幾根絲線連接的蛛網,隨時都可能徹底崩解!”
“我們用了最好的蘊魂藥劑,最頂級的生命能量灌注,都隻能像這樣勉強維持著。”
張院士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每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