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醫院vip病房的寧靜,如同暴風雨中心短暫的晴空,持續了不到四十八小時。
冷月肩頭的槍傷在頂級醫療資源的保障下恢複得很快,疼痛逐漸減輕,但身體仍顯虛弱。
淩霄幾乎將辦公室搬到了病房的外間,除了處理最緊急的集團事務,大部分時間都守在她身邊,親自過問她的飲食起居,眼神中的關切與日俱增,那份超越上下級的情感,在靜謐的病房裡無聲地流淌,清晰得讓冷月無法再刻意忽略。
然而,這短暫的平靜注定是奢侈的。
高岩每天都會帶來最新的調查進展和外部局勢報告,每一條信息都像一塊沉重的石頭,投入病房這潭看似平靜的水麵,激起層層緊張的漣漪。
“獵梟”計劃已全麵啟動。
淩峰集團對唐先生名下所有明麵及疑似關聯的企業發起了淩厲的商業反擊,包括提起多項商業欺詐和不當競爭訴訟、切斷關鍵供應鏈合作、在資本市場上狙擊其控股公司的股價。
同時,高岩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灰色渠道,撒下天羅地網,搜尋唐先生的藏身之處和犯罪證據。
唐先生那邊也迅速做出了反應,商業上寸土不讓,法律戰打得激烈,暗地裡的動作更是層出不窮——淩峰海外分公司的安保係統連續遭遇不明網絡攻擊;
兩名在海外負責重要談判的高管先後收到匿名的死亡威脅;
甚至有一股來曆不明的資本開始在國際市場上悄悄吸納淩峰的散股,動作隱蔽而迅速。
局勢如同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這天下午,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冷月靠在床頭,正在筆記本電腦上審閱高岩送來的一份關於集團全球安保網絡升級的方案。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複了往日的銳利和專注。
淩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對著平板電腦處理郵件,眉頭緊鎖。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高岩走了進來,臉色比往日更加凝重。
他先向冷月點頭致意,然後看向淩霄:“淩總,有重要情況。”
淩霄放下平板,示意他直接說。
“兩件事。”
高岩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帶著分量,“第一,我們追蹤到,唐先生的核心智囊之一,外號‘毒蛇’的韓琛,昨天傍晚秘密抵達了本市,入住地點是城南的‘鉑悅’私人會所,安保極其嚴密。
韓琛此人陰險狡詐,擅長策劃精密暗殺和商業陷阱,是唐先生的左膀右臂。
他親自前來,意味著唐先生很可能要有大動作。”
“毒蛇韓琛……”淩霄眼中寒光一閃,“看來,唐老狐狸是坐不住了,把最鋒利的牙派出來了。
盯死他!查清他接觸了什麼人,有什麼計劃!”
“是!我們已經布控了。第二件事,”高岩頓了頓,聲音更低,“是關於冷總監的。”
冷月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高岩。
“我們截獲到一段經過加密的通訊片段,來源指向唐先生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內容提到……‘目標傷勢’,‘醫院安保漏洞’,以及……‘最佳動手時機’。”
高岩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他們不僅沒有放棄,反而將目標直接鎖定在了養傷中的冷總監身上!
可能想利用她受傷虛弱的時機,再次下手,既是對淩總您的打擊,也是對我們安保能力的挑釁!
“砰!”
淩霄猛地一拳砸在沙發扶手上,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眼中翻湧著滔天的怒意和殺機!
“他們敢!”
冷月的心也沉了下去,但她的反應遠比淩霄冷靜。
她合上筆記本電腦,聲音清晰而穩定:“他們的目標一直很明確。
我之前破壞了他們的多次行動,又擋了子彈,對他們而言,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障礙和恥辱。
趁我病,要我命,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她看向高岩:“具體提到什麼漏洞?
什麼時機?”
“通訊很隱晦,沒有具體指出。
但提到了‘內部接應’和‘製造混亂’。”
高岩回答。
內部接應!
這個詞讓淩霄和冷月的眼神同時一凜。
董事會副主席陳明遠身邊的釘子雖然拔除了,但誰又能保證,唐先生沒有在更低層級、更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埋下更多的暗雷?
“醫院不能再待了。”
淩霄立刻做出決斷,語氣不容置疑,“這裡的安保再嚴密,也是公共環境,變數太多。
冷月,你必須立刻轉移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我同意。”冷月點頭,她從不拿自己的安全冒險,尤其是在可能牽連淩霄的情況下。“但轉移過程本身風險很高,需要周密計劃。”
“回淩天大廈頂層的安全屋?”
高岩提議。那裡是淩峰防禦最森嚴的地方。
淩霄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大廈目標太明顯,而且人員複雜。
唐先生既然敢動到醫院,未必不敢衝擊總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房間,最終定格在冷月臉上,一個念頭閃過,“去‘雲憩山莊’。”
“雲憩山莊?”高岩微微一怔。
那是淩霄名下的一處極其私密的產業,位於遠郊的深山之中,依山傍水,環境幽靜,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安保係統由頂尖團隊獨立設計,與集團係統完全隔離,堪稱一座現代化的堡壘。
“對,那裡知道的人少,環境封閉,易於控製。
醫療設備我可以立刻讓人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