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周海波、馬衛國被帶走的消息像一顆炸彈，在青山縣官場掀起驚濤駭浪。
第二天一早，林辰剛走進辦公室，就感受到異樣的氣氛。民警們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但也夾雜著不安和猜疑。畢竟，一個新來的年輕局長，上任第三天就扳倒了在公安係統經營多年的常務副局長和縣政法委副書記，這手段讓人不寒而栗。
“林局，這是昨晚行動的總結報告。”張靜走進辦公室，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眼神中帶著欽佩，“省廳督導組對這次行動評價很高。”
林辰點點頭，翻開報告：“嫌疑人審訊情況如何？”
“馬衛國態度頑固，什麼都不肯說。周海波則大喊冤枉，說要見李縣長。”張靜頓了頓，“最有意思的是劉老大，他提出要單獨見您。”
“見我？”林辰挑眉，“他說為什麼了嗎？”
“他說有重要情況隻能告訴您一個人。”張靜壓低聲音，“督導組的意思是讓您慎重，可能是陷阱。”
林辰沉思片刻：“安排一下，我去見他。”
“林局，這太危險了！”張靜勸阻，“劉老大這種人心狠手辣，什麼都做得出來。”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聽聽他想說什麼。”林辰眼神銳利，“有時候敵人的話比朋友更可信。”
一小時後，林辰在嚴格安保下來到看守所審訊室。劉老大戴著手銬腳鐐坐在對麵，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
“林縣長，我就知道你會來。”劉老大聲音沙啞，“年輕人就是好奇心重。”
“有什麼話快說，我的時間很寶貴。”林辰冷冷地說。
劉老大向前傾身，壓低聲音：“你以為抓了我和周海波就贏了？太天真了。青山縣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比如？”林辰麵不改色。
“比如你那位漂亮的省廳處長。”劉老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秦夢雪，對吧？你知道她為什麼來青山縣嗎？”
林辰心中一震，表麵卻不動聲色：“繼續說。”
“三年前，青山縣出過一樁命案，死者是個年輕女孩。”劉老大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案子被壓下去了，因為涉及某位大人物的公子。而秦處長的親妹妹，就是當時的辦案民警之一。”
林辰握緊了拳頭。這件事他前世略有耳聞，但細節並不清楚。
“後來那個民警莫名其妙自殺了，案子不了了之。”劉老大盯著林辰的眼睛，“你說，秦處長這次來，真的是為了掃黑嗎？”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秦夢雪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劉老大，你的挑撥離間太低級了。”她的聲音冰冷，但林辰注意到她握著門把的手在微微發抖。
劉老大哈哈大笑：“是不是挑撥離間，秦處長心裡最清楚。”
回到公安局，林辰立即調閱了三年前的檔案，卻發現相關卷宗全部不翼而飛。
“檔案室的人說，那些材料早就被調走了。”張靜彙報時說，“說是涉及機密，但誰調走的不清楚。”
林辰站在窗前，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劉老大的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秦夢雪確實有事瞞著他，這一點他能感覺到。
下午，林辰以調研為名來到縣醫院。表麵上是為了解醫療糾紛後續，實際上是想見沈清秋。
“林縣長？”沈清秋看到他有些驚訝，“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醫院秩序恢複得怎麼樣。”林辰微笑道，“順便謝謝你那天提供的線索。”
沈清秋引他來到辦公室，關上門後神色變得嚴肅：“林縣長，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昨天我們收治了一個劉家屯來的病人，症狀很奇特。”沈清秋從抽屜裡取出一份病曆，“肝功能嚴重損傷，血液檢測出重金屬超標。我懷疑與村裡的環境汙染有關。”
林辰翻開病曆，患者姓名是劉小軍，17歲。“能確定汙染源嗎？”
“我偷偷去劉家屯取了水樣和土樣。”沈清秋從櫃子裡拿出幾個密封瓶，“正準備送去省城檢測，但擔心路上不安全。”
林辰心中一動：“交給我吧，我派人送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進來：“沈醫生，這位是...”
“張副院長，這位是林縣長。”沈清秋連忙介紹。
張副院長熱情地與林辰握手：“原來是林縣長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準備接待。”
“就是隨便看看，不用興師動眾。”林辰打量著這位副院長，前世記憶中他似乎與劉家有關係。
寒暄幾句後，張副院長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清秋一眼：“小沈啊，有些事情不該管的彆管，做好本職工作最重要。”
等他離開後，林辰低聲問：“他經常這樣暗示你？”
沈清秋苦笑：“醫院裡很多人都收到過類似警告。劉家屯的事是個禁區。”
林辰若有所思。看來環境汙染才是劉家屯問題的關鍵，而醫院可能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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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時，林辰在門口意外遇到了秦夢雪。
“夢雪？你怎麼在這裡？”
秦夢雪神色有些不自然：“來...來看個朋友。你呢？”
“公務調研。”林辰注視著她的眼睛，“一起吃個晚飯？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秦夢雪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晚餐選在縣城一家安靜的餐館包間。點完菜後，兩人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