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漁夫被捕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林辰心中激起千層浪。他立即啟動所有應急渠道，卻發現線索像被無形的手掐斷，全部石沉大海。這個他最信任的情報源，竟然在關鍵時刻失去聯係。
“必須親自去省城一趟。”林辰對秦夢雪說，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漁夫知道太多秘密，一旦開口，後果不堪設想。”
秦夢雪皺眉，眼中的擔憂顯而易見：“太危險了！李國明正愁找不到把柄，你這是自投羅網。”
“彆無選擇。”林辰眼神堅定如鐵，“而且我懷疑，漁夫被捕與內部泄密有關。”
兩人連夜趕往省城。車內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在夜色中回蕩。秦夢雪突然問，聲音輕得像羽毛：“你和沈醫生...還好嗎？”
林辰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這個：“怎麼突然問這個？”
“隻是覺得，這個時候你本該陪在她身邊。”秦夢雪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像秋日裡最後一片不肯墜落的葉子。
林辰沉默片刻，夜色在他側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夢雪，我們認識多久了？”
“從你重生算起，半年多。”秦夢雪自然地接話，隨即愣住，瞳孔微微收縮，“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知道...”
車突然刹住，輪胎在路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林辰轉頭凝視她，目光如炬：“你果然早就知道。”
夜色朦朧，車內燈光昏暗。兩人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較量，仿佛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最終秦夢雪輕笑，笑聲裡帶著釋然：“你終於發現了。沒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二十歲青年。”
“為什麼不說破？”林辰的聲音低沉下來。
“因為我在觀察。”秦夢雪目光深邃如古井，“觀察你是否值得信任，是否和前世一樣...”
話未說完，她突然停住，像是咬到了舌頭。林辰卻敏銳地抓住關鍵詞，身體微微前傾：“前世？你也是...”
秦夢雪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三年前，雨晴遇害那天，我也死了。再醒來時，回到了五年前。”
這個真相像一記重拳擊中林辰的胸口。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唯一的重生者，沒想到...
“所以你知道我會出現？知道所有事情？”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隻知道部分。”秦夢雪搖頭，發絲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前世我們相遇更晚，合作調查雨晴的案子，但最終...”她眼中閃過痛楚，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你為了救我，中了埋伏。”
林辰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片段——槍聲、鮮血、一個女子聲嘶力竭的呼喊...那些他以為的噩夢，原來是記憶的碎片。
“那個夢...”他喃喃自語，“不是夢，是記憶碎片。”
秦夢雪輕輕握住他的手，她的指尖微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這一世，我提前布局，就是不想重蹈覆轍。但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十指相扣，前世今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林辰終於明白，為什麼秦夢雪總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為什麼她無條件信任支持他。那些默契的配合，那些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原來都是前世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所以你知道我和沈清秋...”林辰的聲音有些乾澀。
“知道，但不完全。”秦夢雪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前世你沒有遇見她。這一世，很多事都改變了。”
她試圖抽回手，卻被林辰緊緊握住，仿佛握住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夢雪，那一世我們...”林辰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是搭檔，也是戀人。”秦夢雪輕聲道，每個字都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但最後沒能在一起。”
這句話如重錘擊中心臟。林辰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對她總有種特殊的情愫，為什麼看到她與彆人親近會不適。那些莫名的悸動，那些無端的牽掛，原來都是深植靈魂的記憶。
“這一世呢？”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找到答案。
秦夢雪避開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夜色：“這一世你有沈醫生，她很適合你。”
語氣中的苦澀讓林辰心中一痛，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傷害兩個真心待他的女子。
到達省城安全屋，兩人立即投入工作。配合默契得仿佛合作多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心領神會，不需要多餘的語言。
“漁夫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這裡。”秦夢雪指著地圖，指尖落在一處標記上，“一家私人會所，李國明常去的地方。”
林辰皺眉，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明目張膽地抓人，看來他們是有恃無恐。”
“或者是個陷阱。”秦夢雪提醒，眼神銳利如鷹，“就等你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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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會所周圍布滿了眼線，像一張精心編織的網。兩人假裝成情侶，挽手走近會所，身體貼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合作臥底嗎？”秦夢雪突然問，聲音裡帶著一絲懷念，“也是扮情侶。”
林辰腦海中閃過片段——喧鬨的夜總會，五彩的燈光，他們假扮成買醉的男女，實際上在追蹤一個關鍵證人...空氣中彌漫著煙酒和香水的混合氣味，耳邊是震耳的音樂和嘈雜的人聲。
“你當時喝多了，靠在我肩上裝醉。”林辰不禁微笑，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呼吸噴在我耳邊，很癢。”
秦夢雪眼中閃過訝異，像是沒想到他會記得這麼清楚：“你想起來了？”
“片段。”林辰揉揉太陽穴，試圖抓住那些轉瞬即逝的記憶，“就像做過的夢，突然變得清晰。”
進入會所，兩人在角落坐下。秦夢雪自然地靠在他肩上，如同熱戀中的女友，發絲間淡淡的香氣縈繞在林辰鼻尖。
“九點鐘方向，兩個保鏢。三點鐘方向，便衣警察。”她低聲說，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看來真是陷阱。”
林辰攬著她的腰，動作親昵自然，仿佛這個動作已經做過千百遍：“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他假裝醉酒，搖搖晃晃地走向洗手間。果然，兩個保鏢立即跟上，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