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陷入死寂。林辰握著已經斷線的手機，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克隆體？二十年未見的父親？這些信息太過震撼，以至於連顧凡都暫時停止了手中的操作。
“你相信他嗎？”顧凡的聲音帶著遲疑。
林辰沒有立即回答。他調出童年時期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父親笑容溫和，與記憶中那個總是泡在實驗室的科學狂人判若兩人。
“驗證一下。”他撥通另一個加密頻道，“夜梟，我要你做兩件事：第一，比對南極基地林建國的生物特征與二十年前的檔案；第二，查清這個號碼的所有者。”
等待結果的時間裡，安全屋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湖底的遊魚似乎也感受到不尋常，紛紛遠離這片水域。
一小時後，夜梟傳回報告：
【生物特征匹配度99.7，但端粒長度異常，疑似克隆體】
【號碼屬於已注銷的科研專用線路，最後使用地點：西山】
“西山...”林辰若有所思。那裡不僅是老爺子居住的地方，也是許多機密科研項目的所在地。
顧凡突然調出一份檔案：“看這個——二十年前，‘鏡像計劃’的立項書，負責人是林建國，目的是研究高級人工智能。但項目在實驗室爆炸前三個月被叫停。”
檔案末尾的批注引起了林辰的注意：“風險不可控，建議轉為絕密級彆繼續研究。”
簽字人赫然是——趙老。
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個更龐大的陰謀。林辰想起趙老書房裡那些意味深長的話，想起老爺子偶爾流露出的對某些科研項目的憂慮。
“我們去西山。”林辰做出決定。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安全屋的通訊器突然自動啟動，一個經過處理的電子音響起：
“來不及了。”
全息投影再次亮起，這次顯示的是實時新聞畫麵——西山突發山火，消防部隊正在緊急救援。
“巧合？”顧凡眉頭緊鎖。
林辰搖頭：“這是警告。”
他快速收拾必要裝備，目光落在顧凡身上：“這次我一個人去。”
顧凡想反駁，但林辰抬手製止：“你需要留在外麵接應。如果我也失聯，就啟動‘涅盤計劃’的最終階段。”
一小時後，林辰獨自駕車駛向西山。越靠近山區，空氣中的煙味越濃。盤山路上設置了多處檢查站，但奇怪的是，所有哨卡都對林辰的車放行，仿佛早就預料到他的到來。
老爺子的小院靜得出奇，院外的竹林在山火威脅下沙沙作響。林辰推開虛掩的院門，看到趙老獨自坐在石凳上泡茶，仿佛早就等候多時。
“來了？”趙老頭也不抬，“坐。”
林辰在對麵坐下，直入主題：“‘鏡像計劃’到底是什麼？”
趙老斟茶的手微微一頓：“你查到這一步了。”
“我要知道真相。”
趙老放下茶壺，目光深邃：“‘鏡像計劃’從來都不是研究人工智能，那是幌子。它真正的目的，是製造完美的克隆體，用於...替代。”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替代誰？”
“所有可能威脅到國家安全的人。”趙老的聲音低沉，“包括你父親。”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山火的威脅正在逼近。但院中的兩人仿佛置身事外。
“南極基地那個...”
“是克隆體。”趙老確認，“但你父親還活著，他在某個更安全的地方繼續研究。”
林辰想起那個電話：“他聯係我了。”
趙老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波動：“什麼時候？”
“今天。”林辰注視著趙老的眼睛，“他說，信天翁就是現任‘燭龍’。”
趙老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有趣。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也是克隆體？”
這個問題讓林辰毛骨悚然。他仔細觀察著趙老，每一個細節都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但...
“證明給我看。”林辰說。
趙老緩緩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的一道傷疤：“這個，是當年帶你釣魚時被礁石劃傷的。克隆技術可以複製外貌，但複製不了經曆。”
確實，這是林辰童年記憶裡的真實事件。但緊接著，趙老又說出一句讓他心驚的話：
“但你如何確定，你自己的記憶是真實的呢？”
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特種部隊衝入院落，迅速包圍了兩人。帶隊的是李將軍——或者說，一個與李將軍一模一樣的人。
“趙老，林辰，請跟我們走一趟。”這個“李將軍”麵無表情地說。
趙老緩緩起身，對林辰低語：“記住，在這個棋局裡，連你自己都可能是棋子。”
在被帶離院落時，林辰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茶杯還在冒著熱氣，而茶水倒映出的天空，被山火染成了血紅色。
真相如同這漫天煙霧，看似清晰，實則無孔不入地遮蔽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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